第四章：阮阮，你生病了

下起了雨，是夜，易阮睡不着，他想逃，他想逃走，逃得远远的。在这里他就像是生了一根刺，扎着顾清月，也扎着他自己，他没办法面对顾清月，尤其是在这样漆黑的夜里，他认定了自己很脏，很脏。

雷声轰鸣着，易阮尖叫着，仆人按着易阮的胳膊，给顾清月打电话，易阮流着眼泪，下唇被他自己死死的咬着，出了血，却不知痛，他听到仆人给顾清月打电话，几乎是喊了出来，“别，别让他来！他不愿意！”

“易阮！”手机砰的一声响，对面挂断了，电话像是被人摔坏了，顾清月听着嘟嘟声，拿起药箱，开车直奔家中。

死死的抓着方向盘，油门几乎踩到底，雨拍在车窗上，被雨刷器狠狠的扫开，手是冷的，他连暖风都忘了开，只想回去，看看他那只断了翼的宠物。

踩了刹车，拿起药箱，几乎是冲进了屋子里，眼前的一幕让顾清月近乎窒息。

易阮，那是易阮，被按在床上，流着眼泪，下唇咬的死死的。他心疼极了这样的易阮，看着他躲进角落，欣赏着他的懦弱，可这次，他却兴奋不起来。

“易阮？”顾清月看着离他不到两米的人，之前将他抓回来的那份恨意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的易阮，怕他怕的很。怕到不敢说话，突发性的情绪不稳定，发抖，恐惧，躁郁症。

“易阮，过来，你生病了。”

顾清月伸出手，招呼着易阮，易阮像是不认识他，只会在一旁发抖。

“阮阮，听话，过来我这里好吗？你生病了。”慢慢的朝易阮走过去，像是这句阮阮起了作用，原本在角落里的人动了一下。

“阮阮？是我，是我，顾清月，我来帮你了。”

“清···月？”易阮抬起头，已经在顾清月的怀里了，“对，是我，你生病了阮阮。”

“我要洗澡，好不好。”易阮抓着床单，恳求着。

“好，可是，为什么呢。”顾清月用眼神唤仆人拿来镇定剂，一边安抚着怀里发颤的人。

“我想洗澡，阮阮，阮阮他不干净，他们会怪我的，他会怪我的。”说完就咬着下唇，低头无声的哭着。

顾清月捧起易阮的脸，安抚道，“阮阮不脏，他们不会怪你的，别咬了，疼。”

这一个脏字，像是给了他当头一棒，雷声炸耳的响着，易阮挣脱开顾清月，捂着自己的耳朵，用力的捶着自己的心脏，“我是脏的，我是脏的！他摸了我，呜呜呜”近乎是绝望的呜咽，诉说着易阮三年前的秘密。

桩桩件件，他都未曾参与过。

“少爷，药。”

“按住！”顾清月扶着额，无奈的命令道，凑近了易阮，顾清月将镇定剂注入了易阮的血管里。“阮阮，听话，我会让你好起来的。”

不哭了，静下来了，下嘴唇的血，粘在手上，烫人得很。

“为什么不肯说，你的自尊就这么重要吗，不肯让我帮你把书拿下来；不肯求我；不肯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顾清月握着易阮的手，给他嘴上的伤口清理消毒。

“脏···脏，”睡着的易阮还在吐着梦话。心疼的抓紧易阮，不管他能不能听到，顾清月用最坚定的声音回答着“不脏，阮阮不脏。”

像是听到了，得到了安抚，见人没有发烧的迹象，交代好仆人，叶枫离开了，他想起了他找易阮的那天，想到了那个同事。

他一定得知道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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