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严格的自我管理,让车澈哲骨子里对自己和他人都很严厉。
说实话,他可以理解慕怜雪的心情,但他不认同优柔寡断,会觉得,既然已经走到这个位置,她就应该担负起自己的责任,而不是为了路程中的某个人,惋惜到亏损自身。
慕怜雪没有回答,车澈哲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半掩的门被大力推开,夏栀握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糖笑嘻嘻的走近,“没事吧?”
“我刚刚路过儿科,看见医生给小孩子打疫苗的时候多出来的,你要不要?”哪里是商量,她已经剥开糖纸,递到唇边。
很甜,因为输液引起的嘴巴苦被压了下去。
“你们怎么发现我的?”慕怜雪有点懊恼。
“车澈哲发现的,直接把你抱回来。”夏栀知道车澈哲的身份,但没想到会看到他这么失控的一面。“之前发生过什么?”
爬上床,盘腿坐在慕怜雪身边。
慕怜雪垂眼,苍白的脸色很不好看,“我见过墨越泽了,我想,放过他。”
律师那边收到消息,车澈哲估计也已经知道了。
“what?”夏栀猛然抬眼。“为什么啊。”
又道:“凭什么!”
五颜六色的糖被她洒在柔软的被子上。
慕怜雪不由自主的想起墨越泽,不久前虚弱的样子极为罕见,他曾经涩然的开口:“如果我们当初晚一点相爱,你遇见的一定不是那个会让你受伤的墨越泽,你遇见的,一定是最好最好的墨越泽。”
年少轻狂,再回想,不知道是命运还是笑话。
慕怜雪一颗心都被揉皱了,眼睛酸涩的要命,最终还是抬脚快步离开。
她茫然的说:“那你当初为什么能放过霍风呢?”
夏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到底没说出口,伸手给了她一个拥抱。“好啦。”
车澈哲知道慕怜雪在看心理医生,是在谷潇潇第二次开庭的前夕。
彼时听审席里,到场的有林逸父母,叶晚秋墨育宁,以及老李。
车澈哲坐在她身侧,阻隔了双方的视线。
叶晚秋和当年相关的人员作为证人出席,关于背后是谁指使,法院其实也模糊了重点,只字不提墨越泽。
除了慕怜雪的放过,还有因为,墨越泽的身后,是一片不可触及的黑暗,在某种界限来说,他们的手不能伸过去。
这场审判,持续了六个小时。
360分钟,在晦涩的法律里,拗口的言语里,久违的证据面前,将慕怜雪的那段不敢回想的几千天找回了尊严,给之后的生活找到了救赎,给予一个归处。
过去了,当法官的锤子落下,那段时光真的就过去了。
十五年牢狱之灾,足够把谷潇潇毁掉。
可是这还不算,接下来,还有很多别的罪名重新审理,涉及到马坤宇,墨育宁。
到时候,不是十五年了。
车澈哲面无表情,他个人而言,并不是很欣赏这种下场的处理。
慕怜雪高高提起的那块石头,好像终于落下,砸下来的那瞬间,尘埃满天。
林逸父母哭得很伤心,叶晚秋也哭了,谷潇潇丝毫没有一个即将坐牢的恐惧,她的律师略显挫败,她却始终不摆表情。
剩余人员各自判刑,媒体大肆渲染,法院已经尽力,谷潇潇将会成为这一年里最恶毒的代名词,各有各的狂欢,各有各的尽兴。
以为会崩溃的,车澈哲握紧慕怜雪的手。
他看着她轻巧的手,轻声念:“悟及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
等到人都散尽,位置上只剩两个人,慕怜雪久久不答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弯唇,“有人也跟我说过这句话。”
又过了半个月,马坤宇等人被审理。
他像是苍老了数十年,眼睁睁看着慕怜雪的方向,眼里装着许多的东西。
慕怜雪不愿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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