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莫言的高密东北乡,陈忠实的白鹿原,福克纳的约克纳帕塔法,沈从文的边城,乔伊斯的都柏林,卡佛的温斯堡,奥斯特的布鲁克林,钱德勒的洛杉矶,萧红的呼兰河,汪曾祺的高邮,刘震云的延津,作家会将世界寄托在某一个地方书写
蓝辛:蓝辛的砀山,现在也许你们没听过,未来某天也许会听到
莫言:那是十五年前冬天里的一个深夜,当我从川端康成的《雪国》里读到“一只黑色的秋田狗蹲在那里的一块踏石上,久久地舔着热水”这样一个句子时,一幅生动的画面栩栩如生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感到像被心仪已久的姑娘抚摸了一下似的,激动不安,兴奋无比。
蓝辛:“一只黑色的秋天狗蹲在那里的一块踏石上,久久舔着热水”,如果不是莫言老师提醒,我没有注意到这句话的妙,画面感如此生动,是啊!小说画面感很重要
莫言:我明白了什么是小说,我知道了我应该写什么,也知道了应该怎样写。在此之前,我一直在为写什么和怎样写发愁,既找不到适合自己的故事,更发不出自己的声音。川端康成小说中的这样一句话,如同暗夜中的灯塔,照亮了我前进的道路。
蓝辛:什么故事适合我,我该如何发出自己声音,这是个问题
莫言:当时我已经顾不上把《雪国》读完,放下他的书,我就抓起了自己的笔,写出了这样的句子:“高密东北乡原产白色温驯的大狗,绵延数代之后,很难再见一匹纯种。”
莫言:这是在我的小说中第一次出现“高密东北乡”这个字眼,也是在我的小说中第一次出现关于“纯种”的概念。
莫言:这篇小说就是后来赢得过“台湾联合文学奖”并被翻译成多种外文的《白狗秋千架》。
蓝辛:我不想错过莫言每一句话,虽然我感到他的话很夸张
莫言:从此之后,我高高地举起了“高密东北乡”这面大旗,就像一个草莽英雄一样,开始了招兵买马、创建王国的工作。
蓝辛:我也要举起“砀山县”这面大旗,开始招兵买马、创建王国的工作。莫言、陈忠实是我前进方向明灯。
莫言:在举起“高密东北乡”这杆大旗之前,或者说在读到川端康成先生的“舔着热水的秋田狗”之前,我一直找不到创作的素材。我遵循着教科书里的教导,到农村、工厂里去体验生活,但归来后还是感到没有什么东西好写。
莫言:川端康成的秋田狗唤醒了我:原来狗也可以进入文学,原来热水也可以进入文学!从此之后,我再也不必为找不到小说素材而发愁了。从此之后,当我写着一篇小说的时候,新的小说就像急着回家下蛋的母鸡一样,在我的身后咕咕乱叫。过去是我写小说,现在是小说写我,我成了小说的奴隶。
蓝辛:一切都可成为素材,成为小说的奴隶好比成为手机的奴隶。过去是我玩手机,现在是手机玩我。妙哉!幻想中“过去是我玩女人,现在是女人玩我”。也许是一直被女人玩,也许是“过去女人玩我,现在我玩女人。”
王志文很经典的一段话:“人生最好的老师,就是父母的低头,亲戚的冷漠,朋友的离开,爱人的背叛,还有空荡荡的口袋。”
蓝辛:我认为亲戚的冷嘲热讽比冷漠还使我痛苦。
蓝辛:一个年近八旬老太太在医院挂吊水,身旁坐着行动缓慢的老头。老太太声音嘹亮,“你怎么不把锅带来,这样能烧点汤,我饿了怎么办。”
蓝辛:老头沉默不语,老太太继续说,“我饿了,你去买点吃的,我不吃干的,吃点有水分的。”
蓝辛:老头缓慢站起来,走出医院,去了饭店买了丸子汤。
蓝辛:这个老头身体不便,我没有见到这对老人,老太太不在家吃过饭,真让人无语。我妈昨天挂水告诉我的,我感觉以后可以当做写作素材,妈妈有好多故事,妈妈相当于莫言的大爷,马尔克斯的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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