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卧室里,一阵阵欢声笑语从门缝里钻进来,我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房子的隔音效果真的很差!
听着孩子们的欢乐的笑声,偶尔夹杂着我嫂子的大嗓门儿,那个男人低沉的声音还是透过那重重扰攘钻到我耳朵里。我的男人,我孩子的爸爸,真的回来了!虽然我被孤立在一边,虽然还和他堵着气,心中却仍然升起一股久违的充盈感。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仰躺在床上,用力的舒展了一下四肢。
正躺着,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我听到豆豆在门口叫我,心头一暖,这孩子到底还惦记着我,我连忙起身去开门。
门开了,门口竟然站了一群。那个长手长脚的男人一手抱着瞿瓜瓜,一手领着瞿妞妞,身边站着瞿美婷和瞿豆豆。
“姗姗。”他轻轻地唤了我一声。
“干嘛?”我沉着脸说。
“老婆,我错了,你原谅我吧。”他陪着笑说。
我很想跟他和好,可当着这么多孩子的面又拉不下面子,便问:“你一个姓张的,带着一群姓瞿的孩子什么意思?”
“秦老师……你就原谅我爸吧。”婷婷立刻靠上来搂着我的胳膊撒娇。
妞妞也抱着我,叫着:“妈妈。”又不停地给豆豆打眼色。豆豆想了想也跟着叫了声:“妈妈。”
就连瓜瓜都审时度势地一边叫着妈妈一边伸着小胳膊找我抱。
面对一群孩子的苦求,我也不能在再绷着了,但也不能就这么无条件地原谅他。我想了一下,放下瓜瓜,转身从床下拖出一个布满灰尘的大盒子,那是怀着瓜瓜的时候李伟轩送给我的拼图。只剩下这个最大的还没有拼好,一万片的。
我把拼图盒子塞给他,说:“你把它拼出来,我就原谅你。”
还没等子毅说话,他的两个闺女便齐声说:“爸爸,我帮你!”
我看了他一眼说:“任何人都不许帮忙,要是让我发现了,就算拼成了也没用。”
“行,我现在就拼。”他勾了勾唇说。
话音刚落,他的两个闺女便连忙去布置场地,又是护眼灯,又是茶水,还强迫豆豆把他拼乐高的桌子贡献出来做工作台。
盒子被打开了,我端着一杯茶轻轻啜着,在旁边看着他的表情。
“这玩意儿从哪儿弄的?”他一脸吃瘪地对着那一堆碎片摊着手说。
“你刚走那会儿,李伟轩怕姗姗想不开,买了让她消磨时间的。”我嫂子抱着瓜瓜回答。
“就知道这小兔崽子没安好心!”
我也不理他的抱怨,搬了一把椅子不远不近地坐下,看着他对着那一大堆碎片皱着眉头无从下手的样子暗爽。他那两个闺女即便急得抓耳挠腮也不敢帮忙。
慢慢地,他似乎摸到了一点门道,拼起来一百多片了。夜深了,瓜瓜和豆豆都睡了,他的两个闺女也没义气地抛下他去睡觉了,我也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我打了个哈欠对他说:“太晚了,你回去睡觉吧,明天再继续吧。”
“我再拼一会儿,困了我就睡这儿。”他继续专心致志地拼图。
“抱歉,没有空房间了。”我说着上前关了台灯。
他一把揽住我的腰,笑着说:“那我就跟你挤挤。”
手臂的温度透过单薄的夏装传到我的腰上,那一瞬,我真的想软倒在他的怀里。可是低头看见那张脸,又一阵恼火,用力挣脱,他抱得更紧。
“放开我!我还没原谅你呢。”
“老婆,原谅我吧。我下半辈子给你做牛做马。”他说着把头埋在我的胸口蹭着。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伏低做小的子毅,心里一片绵软,忍不住伸手揉上他的头发,“我又不种地,用不上牛马这样的大牲口!”
“留下我吧,肯定用得上。”他说着又在我胸口拱了拱。
这样一个男人,我到底要不要原谅他呢?
当然不能!图还没拼好呢,就这么放过他了,以后我还有什么地位?
我推开他的头,把他拽起来说:“想得美!图还没拼好呢,回你自己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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