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子毅这才抬眼看了看我,然后淡淡地说:“你怎么也光着脚丫子?”我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也没穿鞋。
“妈妈,来,暖暖。”妞妞拍着另外半边空床招呼我。
我并不想过去,因为在心里我还没有原谅子毅。可妞妞是个敏感的孩子,大清早一起来就跑到我们房间去检查状况,一定是昨天我们的表现让她不安了。如果我现在转身走,孩子会不会更加不安?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床边,上床躺下。妞妞立刻伸出另一只小胳膊搂住我的脖子,满足地躺在我和子毅中间。
这个客房的床是一米五的,三个人躺在上面有些拥挤,我一不小心冰凉的脚尖就碰到了子毅的腿。我慌忙向后撤,却被他一下夹住,我还想撤,却听他略带责备地说:“怎么也冻得冰凉?这么大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光着脚满屋跑。”
于是,我便没有再动,任由他的体温顺着我的脚尖慢慢地传来。就这样和他们爷俩儿躺在床上,真怕瞿小妞一时兴起再导演个什么爸爸亲妈妈的戏。于是听妞妞叽叽咕咕地说了一会儿话,我终于忍不住说:“起床吧。爸爸还要上班呢。”
子毅也配合着说:“是,爸爸今早上还要开会呢。”
于是,三个人又并排站在洗手台前,一起咕噜咕噜地漱口,哗啦哗啦洗脸,还是那样的和谐。
吃过早饭,子毅准备去上班了,瞿小妞像只小狗一样送他到门口。子毅抱起女儿,亲了又亲,转头对我说:“我去上班了。”
“你晚上还回来吗?”我脑抽地问了一句。
他白了我一眼说:“我不回来我去哪儿?”
“你不是出差了吗。”我小声咕哝。
他鼻子里哼了一声,没再理我,开门离开了。
子毅走后,我教妞妞写了一会儿字便带她到后院去玩。
瞿小妞今早在爸爸面前的乖巧绝对是装的,这会儿完全恢复了小恶魔的属性。只见她穿着瞿子晴给她买的红色小皮靴,一下一下地对着院子里的一棵梨树狠狠地踢着。她的力气不大,但那梨树也不太粗壮,便在她的踢打下倏倏地落着白色的花瓣,而瞿小妞则快乐地在这落英中笑着,跳着。
孩子真是个好东西,是爱情的结晶,是情感的纽带,是生命的延续,是基因的组合。瞿小妞的身上就写满了那个男人的符号,当然也有我的符号,尽管并不明显。
我和他之间,爱也好,恨也好,就这样纠纠缠缠,血脉相连,无论如何也割不断,抹不去,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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