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 (2-1)

脚步声只有一两声便没再发出，那人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外面那人先出了声，“周舒……你长时间不出来，我怕你出事……你还……好吧？”

是谭清晁。

灰色的隔间门缓缓打开，走出来的人眼角微红，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

两人站着相望，谭清晁眼里满是心疼。

周舒其实一点也不想哭，他觉得这种事对他来说很常见，他不是从小到大一直就这么让人欺负吗？

忍忍就过去了，自己也没什么能力去反击，他在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忍忍一就好了，忍一忍别人就放过他了，忍一忍自己的生活就能更安稳些了。

这些都没什么的，没什么好难过的，他只要默默的，存在感再低一些，他的姿态再低一些，就会没人注意他，就能暗暗熬过去。

可是……可是，谭清晁为什么要这么看他，他水润的眼睛如同一面明镜，把他极力隐藏的掩盖的，映现出来无处遁形。

他想躲他想藏，可是那温柔的目光犹如有飞蛾扑火的魔力般吸引他过去。

“周舒。”谭清晁轻柔地喊了一声。

周舒不敢再去注视谭清晁的眼睛，他不敢再读取那些全是有关自己的话，他鼻子有些发酸了，他该躲起来了。

躲进角落里，躲进少时那个黑漆漆的柜子里。

谭清晁朝他张开双臂，用着要溢出水的温柔嗓音喊着周舒的名字，“周舒，来我这里。”

周舒垂着头渐渐抬起，他太渴望善意了，他也太害怕孤独了，于是他湿红眼走向谭清晁，走出那个漆黑的柜子，张开双臂抱住谭清晁，将他拉进自己的世界。

谭清晁抱紧怀里的人，两人贴紧，心中裂开的那条缝也得以贴上创可贴。

周舒最后还是流泪了。

洗手台前水声哗哗地响，一双手撩起一捧又一捧，凉水没褪去脸上的红，反而把红晕染开了，周舒整个脸颊耳朵都是红的。

身后的谭清晁无奈制止，扒住周舒的肩膀，“好啦好啦，一会儿脸都搓掉皮了。”

谭清晁双手扯住自己的脸颊，用力向外拉扯，周舒震惊疑惑地在镜子里看着他。

谭清晁松开手，指着脸颊上的两片红，“看，我的脸也红。”他手搭在周舒周舒肩膀上，看着镜子里的周舒继续安慰道：“周舒流泪并不是软弱的表现，流泪只是一种正常的情绪排泄反应。”

两人在镜子里对视，周舒浅笑着点了下头。

发丝因为动作遮到了眼睛，谭清晁抬手把那簇发丝撩到一边，露出周舒晶莹的眸子。

“我们先回去，司怀把那个人的嘴撬开了。”说完，谭清晁搂着周舒的肩膀向外面走。

进了会议室，司怀看到两人，喊了一声，语气带着愤怒，“诶！老大你不让我贴周舒，你倒是勾肩搭背上了。”

周舒面色尴尬地和谭清晁对视，谭清晁朝他大方微笑，搂着人继续往里走，那边司怀继续嚷嚷，“不公平！”

“一边去。”司怀要贴过来，谭清晁一把推开，顺势松开搂着周舒的手，“你都有对象的人了，注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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