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黑暗。
只剩下那些令人感到枯寂的绝望。
无尽深沉的黑夜里,时间仿佛静止。
万籁俱寂。
在这本该热闹的除夕之夜,空空荡荡的酒店房间里,连一个四处飘荡的游魂都见不着。唯有季彦,蜷缩在外间的沙发,在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里,将自己静默成了一株没有知觉和感官的植物。
热闹的人,都在自己的世界里尽情地嬉闹着。而沉默的人,游离其外,仿若置身另一个平行的宇宙空间。那里没有人,没有欢笑,没有泪水,有的只是绝望、枯寂、冷漠和痛苦。
手机突然响了,将他从那个静止麻木的世界里暂时抽回。
罗弋:大少爷,原来你还活着啊?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条消息你都不回,还是个人吗你?良心不会痛吗?
按下接听键,罗弋许久未闻的声音,欢快跳脱得仿佛来自异世界,给这边黑暗枯寂的房间里都带来了一丝难得的生气。
谴责完毕,也不给季彦反应的时间,他就又噼里啪啦连环炮一样地在对方的耳膜“狂轰滥炸”了起来。
罗弋:老伙计,新年快乐!好久不见了,你怎么样?不会又是一个人惨兮兮地在家里过年吧?要不要这么可怜?看春晚了没?马上轮到我上台咯,没来现场,是不是也该守在电视机前给我捧捧场?
像是憋了一整年,对面的话痨一口气说了一箩筐的话。这边静默的人,很是停顿了几秒,才理出头绪,挑出重点,回答他。
季彦:我在G市。
罗弋:哟!你那没良心的爹地终于良心发现带你回‘娘家’啦?难得呀!恭喜呀!不过,话说回来,这是不是意味着你没空看我的表演啦?我听说G市人过新年是要行花街的,他们可不看春晚哦。你们是不是也这样?
季彦:嗯,我没在看。花市,我也没去。
季彦回答,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抱歉,罗弋感到费解。
罗弋:干嘛不去呀?这么难得的机会。你说你这大过年的,既不看春晚,又不行花街。那么,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这孙子到底在干嘛呢?
季彦:睡觉。
罗弋:睡觉?
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罗弋哭笑不得的同时,又暴躁得恨不得跳起来,直接暴打对面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罗弋:我说大少爷哎,到底是春晚不好看,还是花市不好逛?这大过年的别人都在嗨皮,你竟然在家睡觉?没吃错药吧?你说你是脑子有坑呢还是心理有病呢?嗯?
这样的调侃和数落,在他们之间日常的对话里经常出现。以往的季彦通常都是一笑置之,并不理会。而这一次,他居然十分认真地思索了片刻,随即才认真地回答。
季彦:应该都没有。
罗弋:都没有?
再一次被他搞得哭笑不得,隐约觉得对方似有醉意,罗弋有些不放心。
罗弋:你个孙子不会是喝多了吧?我听你这语气不大对啊。
他语带担忧,那头却依然是十分简洁又十分淡定的回答。
季彦:嗯,有点多。
无论是多么淡定的语气,此时,罗弋也终于听出来说话之人似乎正处在一个意识模糊、不甚清醒的状态。因此,他也敛了玩味,正经起来。
罗弋:就你一个人吗?其他人呢?他们不在没有关系吗?
季彦:没有关系。他们……都出去了。
末了,像是为了安抚自己的朋友,他又紧随其后补充了一句。
季彦:我在酒店,已经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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