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难忆从前

“你！白眼狼，我平时那么照顾你，真到了我们有难的时候，你却不闻不问高高挂起，现如今还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来指责我们。”

棠鸿予怒不可遏，棠倾妍却垂下眼帘，没有说话。她都明白了。

棠倾妍平日里与棠解语的关系最好，是最理解棠解语的人，她也最聪明，仅仅只用了一秒就明白了棠解语所处的困境。

棠以沐也想通了，她按住棠鸿予，没有再多说什么。

有些时光被鲜血染上了色彩，再也回不去从前。

棠解语知道，行刑的时候到了，她努力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就像平时训练一样，举起了枪，果断的按下扳机。

时光啊求你慢些往前吧，且待我斩尽不公，为你立碑，了结此间一切。

“砰！”

殷红的血液喷洒而出，房间里只有棠解语独自站着。她面无表情，脸上沾了血污，似是冷漠无情的鬼魅。

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按动扳机的时候，食指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终于，棠解语出来了，恰好下了雨，她独自一人站在雨中，却仍是有些恍惚。刚才，自己真的见到他们了吗？刚才，自己真的说出了那些冷漠无情的话吗？刚才，自己真的……杀人了吗？

棠解语不记得接下来的半天都是怎么过去的，她只记得，晚间，当她回到房间时，又看到了那个棠倾妍亲手为她做的纸折海棠，大脑才终于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自己又做了什么。

刹那间，细细密密的钝痛刺的她喘不过气，心脏难受至极。棠解语无力的伸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无处可依，从未有东西真正属于她自己。

虚无中，她的指尖碰到一把蝴蝶刀，像碰到了一根虚假的救命稻草。棠解语颤抖着抓过蝴蝶刀，挽起袖子，毫不犹豫的划了下去，一刀又一刀，鲜红的花朵在手臂上绽放，凄美决绝。

那种刻进骨子里的痛愈发浓烈，她忽地发觉不知什么时候，一滴滴炽热的液体已经划过了面颊。

那一夜那么长那么冷，是怎么熬过去的呢？

从此以后，无人再敢和棠解语做朋友，她也患上了严重的失眠症，每天只能靠服用安眠药才能睡着。

因为她一合眼，那些人的眼睛就会一直出现在黑暗里，死死的盯着她，永不瞑目。那次经历的每一个画面都被无限放大，三人死前的眼神也被永久的凝固在了记忆的深处。

收回思绪，棠解语冷冽的闭了闭眼，将情绪从心中抽离，重新考虑着。

要想留下那小姑娘，这是最省时省力的方法了，理由很牵强，但母亲不会在乎，她只会关心家族势力的增长。自己做为她最小的女儿，终归还是能获得些优待的。

而且，此事对于瓦解棠家的计划也大有助力，小姑娘能逃出来，必然有她的过人之处。

因为棠解语当初杀掉三人，棠惊世很欣赏她，将灰色部门的部分事宜交由她处理，正好给了她搞小动作的机会。

自从那日杀了他们后，棠解语就坚定了立场，她精于算计，提前推演出了一切变数，开始布局。

她是个很偏执的人，为了自己的目的，连命都可以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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