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泪眼婆娑

高大的梧桐树哗啦啦响着，这又是一个炎热的夏季。每逢这个时候，妈妈在家都会做好一锅绿豆汤。

虽然家境清寒，可是卢梵和哥哥卢锡完全是不同的个性。卢锡从小就喜欢惹是生非，打打闹闹。为此，没少给父母惹事。

卢梵天生就是一个学习胚子，他一直都是妈妈挂在嘴边的荣耀。

卢梵妈妈：“儿啊，你是文曲星下梵，你出生那天整个天空通红，隔壁几百里都看到了。算命的说，你是屋脊上的葫芦站的稳。”

卢梵：“那是啥意思？”

卢梵总是懵懂无知地傻傻问妈妈。

卢梵妈妈：“这代表呀，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什么挫折，你都可以顺利度过。你是注定成大事的。你的五行缺木，所以以后你一定要找一个属木的女孩子，和你相互帮衬。你看，你的名字带着凡，就是下凡的意思。”

卢梵此刻奔跑在泥泞的路上，想着在夏夜，妈妈和他一起躺在竹椅上纳凉，这样说着母子之间的悄悄话。

卢梵：“妈妈，我一定好好努力，长大赚钱了给你和爸爸买大房子。”

他想起往昔，眼泪不争气地就要掉下来，妈妈操劳一生，并没有享受过什么好日子。反而是一直奔忙做活，身体越来越差。才不到六十岁的年纪，整个头发已经全部白掉了。

卢梵妈妈：“梵儿，你怎么还没去学校？你看你的书包还在家里。”

卢梵被眼前的情景吓到了，妈妈简直太年轻了！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眸子里看起来像有着星星闪耀，皮肤光泽度也很好，气色也非常好。

卢梵：“妈妈，你，今天好漂亮。”

虽然有着三十岁的心智，卢梵对母亲说出这句话，也有少许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忍不住表达了儿子的由衷赞美。

卢梵妈妈：“哈哈，你是不是惹祸啦？你可从来没有这样夸过妈妈呀！”

卢梵有点不好意思，一转眼，他看见厨房的玻璃窗的自己。

一件已经有点破旧的确良衬衣，套在他略微纤瘦的身材上。那是妈妈拿爸爸的旧衣服改的，妈妈有着一双巧手。什么衣服在她手上都可以焕然一新，她还擅长把两件衣服拼接在一起。

在当年看起来有一些超前理念，其实现在来看还是蛮有时尚元素的。所以，卢梵的心里一直都觉得，妈妈真是天上的仙女，她不该下凡来，日子太苦了。

卢梵：“这衣服，真洋气。”

卢梵发出这样感叹的同时，他也看清楚了自己的熟悉又陌生的脸。

稚气未脱，眼睛却炯炯有神，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所以他看起来身材偏瘦，但是个子一直都在同龄人中算高的那一个。

卢梵妈妈：“你怎么了？今天有点儿奇怪呢？”

妈妈一边笑着，一边端出绿豆汤放在桌子上。

卢梵环视四周，家徒四壁的穷窝现在看起来是如此亲切，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靠读书一步步慢慢改变自己的命运，而日后，爸爸妈妈也遭遇了太多太多的磨难。

卢梵：“我没事，我就是......想你了。”

卢梵妈妈：“快吃吧，吃了就赶快去学校，你记得放羊儿，到学校后就拴在你二叔家后面的后山吧！”

卢梵点点头，低头不语，让眼泪默默滴在碗里。他不是因为家庭的困苦而落泪，而是太激动看到年轻的妈妈，与日后多病苍老的容颜形成鲜明的对比。

妈妈怎么也不会知道，她这么漂亮的眼眸会那么快看不清，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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