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弘历的身体剧烈一抖,连声唤着如懿。他梦到了昔日他与如懿两相决裂的场面,是她断发那夜。弘历自是怕的,竟因着梦境汗湿了寝衣,他坐起身想缓缓心惊,不料如懿伸手在他背上抚着。弘历蓦然回头,借月光瞧见如懿的脸时既是心惊又是错愣。是了,他这么大动静把原在怀中睡得有些沉的小人吵醒了。如懿眨着朦胧的眼睛显然还不清醒,只下意识得安慰枕边人。弘历压下慌张与错乱猛然抱住如懿喘粗气,许是抱得太紧,如懿被他勒得生疼,也清醒了不少。只听弘历在她耳边颤声开口:“还好你在,辛好……”如懿清醒后只余错愕,她想了许久问道:“皇上梦到什么了?”弘历一顿,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借口:“我梦到你那日生永璟了,你的叫喊一声高过一声,我怕,怕你出事。”如懿忽觉他不同于自己印象中的那个男子了,前路好似十分迷茫,只得温声安慰:“没事,我在。”
半晌,弘历才松开如懿,像是刚松一口气:“我换件寝衣,你歇着。”边说边扶如懿躺下,自个起身向衣柜走去。
不多时,弘历回到床塌却见如懿并未入眠,而是睁眼瞧着床帐阵阵出神,一时瞧不出悲喜。弘历只觉心口下沉,是啊,刚刚的宽慰是给她心中那个弘历的,并非现在的弘历,有他什么事?弘历面上浮现一摸淡笑,似是失望似是嘲讽,待收回心思他才挨着如懿躺下,此时的如懿小手没白天那么凉,多了几分柔软:“在想什么?可是我方才吓着你了?”如懿这才意识到弘历已经换好寝衣回来:“没什么,只不过有些睡不着。”弘历眸中尽是深情,面对久别重逢的如懿他总是有些想要她,仿佛只有那样他才会觉得真的可以重来一次,她还在。弘历侧身去吻如懿,见如懿并未推拒便直直落在她嘴上,舌尖不断探索、交缠,而后直接压在如懿身上,唇往下滑落至颈间如蜻蜓点水般种下细细密密的吻痕方才停止。如懿细细喘气,脑海中思绪翻涌不止,怎么就没作反应呢?刚刚竟夹杂了一丝贪恋,我到底在想什么,又一次败在了他手里。弘历见如懿此刻像是回过神来,便识趣翻身下来,而后揽过如懿自顾自地说着:“如懿,不要离开我,我不想失去你。”弘历说后直觉困顿:“睡吧,别折腾,我好累。”不知是否是这一夜太多思绪,话音未落弘历便沉沉睡去。如懿却只觉心惊与茫然,不止对前路茫然,现下与前世不同,他也不同。
终是快天亮如懿才卸下思绪睡安稳入眠
待破晓时分,弘历日日上朝,便一如既往准时醒转。他偏头看向如懿,如懿此时睡得正沉,只是愁眉不展。弘历也就知晓是因着昨晚,他是着实鲁莽行事了,忽而生出许多懊悔,他想抚平如懿微皱的眉头,却怎么也抬不起手,到底是没底气。也罢,弘历只得小心翼翼地起身上朝,再在临走之际叮嘱容佩:“到用早膳时叫醒皇后,务必让她服药,上午让她好好歇着,朕下午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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