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之气
后元二年(前87年)春二月 [31] ,刘病已尚不满五岁。汉武帝病重,往来于长杨宫、五柞宫之间,望气者说长安监狱有天子气,汉武帝便派遣内谒者令郭穰,把长安二十六官狱中的犯人抄录清楚,不分罪过轻重一律杀掉。郭穣夜晚来到丙吉所在的官狱,丙吉紧闭大门,说道:“皇曾孙在此。普通人都不能无辜被杀,何况皇上的亲曾孙呢!”邴吉一直守到天亮也不许郭穣进入,郭穣只好回去报告汉武帝,并趁机弹劾丙吉。或许此时方知自己有曾孙在世的汉武帝也醒悟过来,说:“这是上天让这样做的吧。”因而大赦天下。郡邸狱诸犯也因武帝的大赦和邴吉的坚持而得以出狱。 [32]
丙吉因此对守丞谁如说,皇孙不应当再在官狱里了,让谁如以官府文书形式写信给京兆尹(后元二年京兆尹无人担任,此处应为属官 [33] ),同时把皇孙和胡组一起送到京兆尹治所,京兆尹不敢接受,又送了回来。大赦仅几日后武帝驾崩;第二天汉昭帝即位。刘病已的保姆胡组雇期满该回家时,皇孙恋恋不舍,丙吉于是便用自己的钱雇佣胡组,让她留下来和郭征卿一起抚养了皇孙几个月,才让她回家。针对刘病已衣食待遇,邴吉找到掌管掖庭府藏的官吏少内啬夫,少内啬夫对丙吉说:“想给皇孙上等供给,但没有诏令,没办法。”当时丙吉能够吃到米和肉,便每月拿了自己的俸禄供给皇孙。 [34]
而后丙吉将刘病已送到其外家——祖母史良娣家里 [3] ,把他交给史良娣的兄长史恭抚养。史恭的母亲贞君年岁已老,看到这孩子孤苦零仃,心里非常难过,就亲自照看刘病已 [35] 。
后来丙吉升为大将军长史,霍光十分看重他,丙吉入朝做了光禄大夫给事中 [36] 。
遍游三辅
后元二年(前87年)二月丁卯,武帝崩 [31] ,临终前留下两道遗诏,一道为霍光、上官桀、金日磾封侯 [37] ;另一道将刘病已收养于掖庭,并令宗正将刘病已录入皇家宗谱 [4-5] 。汉昭帝始元二年(前85年),霍光等遵遗诏受封为侯 [38] 。刘病已亦从史家搬出,被养育于掖庭 [39-40] ,其宗室地位得到法律上的承认。
此时掖庭令张贺因曾是刘据的家吏,怀念刘据的旧恩,同情刘病已,就对刘病已体贴入微, 用私人的钱供给刘病已读书 [41] 。待刘病已年长,张贺多次向其弟张安世称赞曾孙材美,并想把孙女嫁给刘病已。当时是元凤四年 [42] ,昭帝刚刚加冠 [43] ;张安世任右将军,与霍光共同辅佐汉昭帝;张安世的小儿子张彭祖又与刘病已同席研读经书,二人关系很好 [44] 。张安世认为少主(汉昭帝)在位,不应称赞刘病已 [45] ,怒斥张贺,张贺于是作罢 [46] 。
而暴室啬夫许广汉之女许平君,年十四五岁,本应是内者令欧侯氏的儿媳,该出嫁时欧侯氏的儿子却死了。她的母亲为她求人占卜,说她将会大贵 [47] ,张贺听闻,便以自己家财为聘礼 [48] ,为刘病已操办婚礼,娶许平君为妻。二人生子刘奭。刘病已依靠许广汉兄弟及祖母家史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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