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过去,他们立马来了精神,对着我们又是量体温又是打量的,还问我们去哪里,我说,武城市立医院。
他冲我摇了摇食指,“那边封了路,市立医院隔壁的宾馆有确诊病例,你们去不了。”
“我们一定要去,是医院打电话来的,我爷爷病了,快不行了!……我要去见爷爷……呜呜呜!……”我没忍住,捂着眼睛哭了起来,眼泪顿时沾湿了口罩。
他们几个面面厮觑一阵,最后给了我们两套崭新的防护服,叮嘱我们到了那边一定要穿上,以防万一,并且一再和我们说回去以后积极配合测量体温,观察身体状况,等等。他们说了很多很多,我们一一点头答应,只要能见上爷爷最后一面,什么都可以。
我们拦了辆车,直奔武城市立医院而去,一路上,马路上见不着一个人,沿街商铺统统打烊,一片萧条,好似世界末日来临前的景象。
我不停地祈祷着,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
司机说,前方路段管控,出租车一律不给通行,我们只好在距离市立医院不远的公交车站下车步行。
我们到了医院,连忙换上防疫服和护目镜,全副武装,来到护士台,问清楚了病房号,我把行李箱往温慕杨那一推,匆匆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爷爷!爷爷!……”
我来到病床边,迫切地抓起陶爷爷粗糙的手,大声地呼喊他,但是床上的人毫无反应,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绝望。
他的脸被呼吸罩覆盖着,看着面罩上氤氲的湿雾时而附着,时而隐退,我略略松口气,陶爷爷不会有事的,他还活着。
“爷爷,我来了……我是小禾……”我紧紧抓着他的手,哭着哀求道,“你醒来看看我,我来了啊……”
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看上去像是睡着了,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呼喊声,但是我知道,他现在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温慕杨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小郁,别担心,陶爷爷他一定能挺过来的。”
我抬眸,朝他看了一眼,恳切地点了点头。
我们被护士传唤到医生办公室,医生神情凝重地对我们说道:“老人家是由于脑部病变恶化而导致癌细胞扩散到其他部位,我们现在已经在尽全力为他续命,但你们还是做好心理准备,他撑不过几天。”
听完这句话,我感觉天旋地转,身形晃了晃,差点摔倒在地上。幸亏旁边的温慕杨及时搀扶住我,“小郁......”
我慢慢缓过来,寂静地抬眸,“请问医生,早期会有什么症状?”
“因为颅内压增高,会导致头痛头晕,到了中期还会出现语言障碍,无法正常组织自己的语言……”
医生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击碎我仅存的一点希冀,我坐在病房外的长椅里,我不敢再去看陶爷爷现在的样子,我害怕我会承受不住,我真的很想哭,但是眼泪流不出来,喉咙里仿佛堵塞着什么东西,让我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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