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着他的背影,直至他走下楼梯。对着梳妆镜,继续梳理着长发,一道阳光斜斜地洒上镜子,将我半张脸涂抹得朦朦胧胧,好似一幅泼墨画。
我微怔,眼眸定格一下,那些再美好的事物终会被时间冲淡,就像面前这道侵蚀过来的阳光,正准备将我吞噬一样。
我何尝不去尝试一些没尝试过的呢,可千万别让我灿烂的青春留下遗憾啊。
楼下传出有一搭没一搭的攀谈声,我扶着扶手,悄悄地探出脑袋,看下去,能看到温慕杨半个身体在天花板的墙角处幌动不已,陶爷爷在他对面,敞着晨报,时不时抬眼望他一眼。
“听你爸说,明天回去?”
“嗯…”
“火车票买了没?”
“买了。”
“那今天多玩会,嗬。”
半晌,我才听见他说:“玩也玩够了,没什么好玩的了。”
没什么好玩了…
不知怎的,我的鼻尖微微酸了下,嘴一瘪,差点落泪,被我倔犟地咽了下去,想想也是,他是来闲玩的啊,来度假的啊,又不是有固定的目标。
昨晚的片刻温存或许就只有藏匿进时间的沙漏,被渐渐消退的沙砾埋没,最后一丝也不剩下,或许往后再想起,还可能在我的心底泛起微波涟漪。
我扶着墙,慢慢地走下去:“爷爷早!”
“嗯,早啊,小禾——”
他从报纸里抬起头来,望向我,但很明显眼眸瞬间定格住,就连掸报纸的动作一道滞住。
也就在此时,温慕杨同他一齐看向了我,他俩的神情如出一辙,我淡淡地瞥了眼惊愕的他,低低的道了声:“我去刷牙洗脸。”
一面挤着牙膏,一面看向镜中的我,高高的两条马尾垂落下来,尾梢刚好触及我的肩膀,也是偶尔换一下自己的形象,想让时间记住我多一些模样。
温慕杨的身影从镜中移了进来,轻轻扯了下我一边的辫子,问我:“帮我拿件洗漱用品呗。”
我含着牙刷,踮起脚尖,打开了头顶的橱柜,那里有备用的洗漱套装,我递给他,他又对我道了声谢,我轻瞥一眼,自顾自洗脸,待我抬起头看向镜子时,才发现身旁那双眼眸始终凝在我脸上。
我没好气地瞪着他:“看什么,快点,说好今天去抓田螺的。”
他刷着牙,张着嘴说话,话都变成了白色的泡沫飞溅出来,我压根没听清:“你说什么?”
他急切的去吐掉口中的泡沫,我等不及的走向饭桌,拿起一根油条,咬了口,盘算着今天的日程,抬眼问陶爷爷:“爷爷,网兜还有吗?”
他放下报纸:“有,想去抓鱼?”
我喝了口粥,低声道:“这会儿田螺好像都出来了吧。”
“田螺?”
我用鼻音轻哼一声。
“不晓得,唉,现在水质都不太干净,就算有田螺,也小得可怜哟,哪有几年前大只嘞……”
“小归小,也是荤肉咯,嘿嘿。”
“哈哈哈,”他开怀一笑,“那爷爷陪你去逮几只?”
一阵清亮的声音突然的在我头顶响起——
“我俩约好了,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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