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我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使得他这副反应,后来呀,我明白过来,当时的我确实童言无忌,但陶爷爷并没解释任何,一面骑车一面逗趣般说道:“是是是,福利院搞活动,限时免费领取无家可归的小孩子,爷爷贪小便宜就要了你咯。”
我没听出有何不妥,甚至觉得福利院挺人性化:“真好,谢谢爷爷,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哦,今儿个是你生日?”
“嗯!”
“生日快乐,小禾。”
我一怔,这是我四年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对我说生日快乐,是啊,我很快乐,自从被“买走”以后。
长大一点我看了许多电视,有关于被买卖的儿童命运,不是被剁手指就是当童工使,我可真幸运,陶爷爷对我特别好,再长大一点我才明白,陶爷爷是领养的我,根本不是“买”我,我可真傻。
陶爷爷孤寡几十年,一人操持着这座桃林,在网络普及的年代,他跟着邻里学会了使用手机上网,在网上和平台签订合同,定期给平台交付佣金,平台帮忙推广咱们的桃子,生意就会特别兴隆。
我想过,这辈子就替爷爷卖命混下去,毕竟是他把不堪的我捡起,供我读书,供我生活,所谓“不生而养,负命偿还”。
…
我睁开惺忪的眼,每天干农活那么累,一到家倒头就睡,连梦都没时间做,我坐到梳妆镜前,一下一下梳理着头发,即使是大热天,我也习惯把头发披散下来,除非干活的时候,我才会扎成马尾,看似洒脱自然。
感谢这些天的辛苦劳作,今天我能放自己一天假,楼下也没传来陶爷爷催命似的叫唤,我穿戴整齐,在厨房间忙活着,准备了一桌早餐,也不见陶爷爷从里间出来。
我顿生疑惑,把火关小,走进他的房间,正看见他坐在床头,弓着腰,抚着膝盖,嗷呜连连。我皱眉,走过去:“爷爷怎么了啊?”
他虚弱地抬头,笑起来的样子要多难堪就有多难堪:“没啥,老病,老病……”
“药吃了吗?”
“吃……吃了……”
我看出了他在说谎,他一说谎,舌头就打颤,话也不利索,两只眼睛眨个不停,我不发声,默默走到五斗橱前,拉开放药的抽屉,那里罗列着满满的药盒,我拿起一只药瓶,晃了晃——
空的!
我不高兴了:“爷爷,这药都没了,你怎么不早说呢?”
“我…”
我又拾起另一盒药,打开瞅了瞅:“这个也是空的……还有这个……都是空的……”
我抱着一捧空包装,一股脑扔床上,又气又急地喘着呼吸,盯着他无措的脸,他低着头,怯生生道:“我担心浪费钱,现在污染越来越严重,生意不好做,什么都需要钱,我想省……”
我高声喝斥:“省什么呀,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往后等我挣大钱了我来养你老!”
他老泪纵横地抬着头,望住我,喉咙咽了一遍又一遍,一直没说话,我收拾起床上的空包装,往房外走去:“出来吃早餐吧,爷爷,我一会儿去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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