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没有和我们一起,她独自在山顶,那是安葬将军尉校的地方。
我们早早的去,一直待到下午太阳西斜,讲真的,我腰要折了。
但是我们几个人谁也不敢说这话。
墓陵连三分之一还没走完呢。
父亲在一碑墓前长叹,我看着上面的碑文,是位上尉,艾略特之墓。
父亲扭头看了我们所有人一眼,我们赶忙收起叹气的表情把腰杆挺直。
父亲摆摆手,说让我们回去。
三弟说叫母亲一起回去吧,我拉住他说,母亲一定有好些话要对长眠于此的人说。
我们也是今天才知道,这里面,有好几十座墓都是母亲的家人亲戚。
下山的路上,我远远望了山上一眼,只剩母亲一人,她手握着葬花穿着黑色长裙礼服,风把她外裙的一角吹的翻飞。
母亲站的很直,很直。
她没有鞠躬,她在每个人的墓前都站了很久。
我一路走一路回头,只是觉得母亲在某座碑前站的格外久。
我回过头,回想起父母母亲颓废的模样,我想,这场战争,也结束了别的东西。
不久,学校组织我们祭扫墓陵,于是我又一次来到这片万人安眠的土地上。
我凭着印象走到母亲捧花久久站立的墓前,我记得从最左边数是第三列,但是是第几排来着。
第四还是第五?
我从上往下数下来,我这是第五排,我看着碑名,是我不认识的名字,但是这个姓是国姓。
这是一名大校的墓。
我把花放在墓跟前。
起身往上一排,是母亲家族的姓。
我一笑,有种长舒一气的感觉。
虽然这个名字我很陌生,但我想,这也是母亲的交情,于是我认真的鞠了一躬。
我脑子里突然很坏的想,这或许是母亲以前很要好的人,我窃笑,但是还是没抢过我父亲。
回去前,我再看了一眼第五排的那个墓名。
‘安瑟·格尔斯特’
皇室的姓都是格尔斯特。
但是墓前冷空空的,我想,他应该不是皇室的人。
我们又过了一个圣诞。
我十四了,二弟十二了,两个弟弟六岁了。
母亲又有孕了。
父亲说郁金香有微毒,不让母亲继续弄她的小花房了。
于是母亲把温室的玻璃窗户开的大大的。
父亲呦不过母亲。
母亲养的花,大部分都死了,只有郁金香这种极其娇贵的植物欣欣向荣的抽芽。
母亲很喜欢种单瓣郁金香,其实我觉得重瓣的更漂亮。
橙粉色渐变交织的郁金香是我最喜欢的,我从书上看见过。
母亲种的是郁金香大部分是黄色的,后面她还种了粉色。都是早春花。
母亲在等着春天到来。
冬天太难熬了。
母亲肚子里的孩子五个月时,她种的花终于开了。
我想不到柔嫩的黄色也可以开的这样绚烂高贵。
花期过后,父亲坚决不让母亲再种植郁金香了,甚至不让她进花房劳累了。
母亲很难过,她说这是父亲不在家里她的精神寄托。
父亲说种点橙子吧,黄澄澄的挂在枝头好看也喜庆。
母亲说种果子更累。
父亲抱着她说我来当苦工。
父亲说到做到。
父亲还种了石榴,我没见过石榴,父亲说石榴代表多福,我们要种点福气在家里。
父亲说石榴的果子大大的,红红的,看着叫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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