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和看護中介、主治醫生及護士等醫院所有相關人員逐一商談後,我明白已經走投無路,于是開始找尋下一家醫院。
在N醫院待了整整一年。離開時,亞也的病情已惡化到使用家里的車運載都有危險的地步。
里面的看護有著各式各樣不同的身世。有單身的人;有因為丈夫是長子,不得不兩人共同出來工作以養活父母的人;有純粹為生計奔波的人;有些甚至只是為了尋找落腳處,看護的工作對她們而言只是兼職。
由于性格和身世不同,看護自身的境遇,在工作時很容易透過態度、言語等方式表現出來,直接對患者造成各種影響。
看護N女士是個寡婦,辛苦養育獨生子長大成人後,兒子卻徹底地偏袒媳婦,對她很不好。
還好她擁有一定的經濟基礎,便搬出家里獨自在外生活。
兒子在妻子和母親之間選擇了前者,每當說起自己離開家時兒子竟沒開口留她,N女士總是覺得很不甘心。
每到星期天,我們一家人就會興致勃勃地趕往醫院。因為每周只有這一天,我們才能長時間和亞也相處。
然而N女士卻對此很不高興,認為我們既然把亞也交給她照顧,就希望我們盡量減少或者不去醫院。只因為亞也見到我們會撒嬌,讓她今後的工作很難順利進行。
這種怪異的說法令我相當不解。
以亞也現在的狀態看來,即使今天無事,也不敢保證能否度過明天。因此,我只想盡量讓她快樂地度過生命中的每一天——哪怕就只有今天也好。
如果一味緬懷過去,悲哀當下,亞也很快就會因絕望而喚起對死亡的恐怖心理,我不想讓她過這樣的生活。
我沒有什麼奢求,只希望亞也還能擁有一個健康的頭腦。
為此,無論亞也想讀什麼書、想看什麼電視節目,或是今天身體狀況不錯,想稍微做一點康複訓練、想吃蛋糕、想打開窗戶體會一下春風拂面的感受……只要她有要求,我都會竭盡全力設法滿足她。
亞也雖然身體有殘疾,但頭腦和常人並無二異。
如果亞也能夠理解別人話里的意思,她就用兩根手指比一個圈代表OK。否則就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搖晃,表示NO。
如果她本人有所要求,就會借助文字盤來表達。
她用手指著假名拼成的話語,希望對方能夠盡量理解。
即使她的動作只能緩慢完成,大家也希望能讓她堅持到底。
我告訴院方還有看護,一旦亞也無法做到什麼事,請立刻打電話給我。
"僅此一點,無論如何也拜托您多費心留意。"交代看護的時候,我特別強調了這一件事。
"亞也聽不見了嗎?"
某天,我正在廁所里洗毛巾的時候,一位因肺衰竭而住院,看上去年紀大約60歲左右的患者這樣對我說道。
這位先生經常來病房和亞也閑聊,所以我才會對他有點印象。
一公升的眼泪——日记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