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柔则终于迎来了出嫁的日子。
然而,望着眼前这简陋至极的迎亲队伍,只有一顶小花轿,四名轿夫和一个老嬷嬷随行,柔则的心凉透了。
没有十里红妆,也没有八抬大轿,这等寒酸场面,与柔则的满洲贵女身份全然不符,更遑论她是城中远近闻名的才女。
柔则越想越委屈,泪水止不住地滑落。
罢了,谁让她声名狼藉了呢?
乌拉那拉夫人担心女儿哭花了妆,心疼地用手绢拭去她的泪,柔声安慰道:“好孩子,别灰心,路还长着呢!只要进了雍亲王府,一切就都会有希望了。”
“忍一忍,先过了眼前这道坎儿。额娘给你算过,你是大富大贵的命,定能东山再起的!好好振作起来,别让额娘和你阿玛失望!”
柔则吸了吸鼻子,用力点点头,“额娘、阿玛,你们放心,女儿会振作起来的,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更不会辱没乌拉那拉家族的名声!”
“好,这才像我的女儿。去吧。”乌拉那拉夫人拭去眼角泪水,转向迎春,叮嘱道:“迎春,往后要尽心服侍格格。格格若有任何差池,我唯你是问。”
迎春低声应道:“老爷、夫人放心,奴婢定当尽心尽力伺候好格格。”
说罢,迎春搀扶着柔则上了花轿,自己则提着柔则的一小袋行囊,跟随在花轿旁。
路上行人纷纷侧目,窃窃私语,轿中柔则将他们的言语听得一清二楚。
“瞧,那便是雍亲王府庶福晋的花轿。”
“这庶福晋,不是说是什么满洲贵女,京城第一才女吗?怎地落得给人做妾的境地?婚礼竟如此简陋?”
“你有所不知,这位满洲贵女啊,竟公然勾引自己的妹夫,名声尽毁,可不就只能做妾了!”
“原来如此,那真是自甘堕落,怨不得旁人!”
“可不是嘛……”
……
轿帘仿佛纸一般薄,将那些不堪入耳的议论尽数传入柔则耳中,她只觉胸中郁气难平,急忙吩咐轿夫加快脚步,早些抵达雍亲王府,耳不听心不烦。
踏入雍亲王府,柔则却被迫屈尊降贵,从侧门而入,还要向宜修和齐月宾敬茶。
她跪地奉茶,心中的屈辱如潮水般涌来,但她牢记母亲的教诲,将所有的苦涩都咽下,等待着有朝一日,能够将宜修狠狠踩在脚下。
宜修则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曾经高傲的嫡姐如今跪在她面前,毕恭毕敬地敬茶,尊称她一声「姐姐」,这让她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当然,这不过仅仅只是开始。
夜幕降临,胤禛没有踏入浮云阁半步,而是宿在碧落轩陪伴宜修。
即使她有孕在身,不宜侍寝,胤禛也不愿去看望柔则,而是让她独守空房。
柔则就这样在空荡的新房中坐了一夜,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对宜修的恨意也愈发浓烈。她暗暗发誓,即使自己得不到幸福,也不会让宜修好过,势要让她付出惨重的代价,也尝一尝失败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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