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湖水包裹着柔则,惊恐让她忘记了呼吸,手脚胡乱地扑腾着,却加速了她下沉的速度。口鼻间涌入的尽是冰冷的湖水,绝望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想呼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在心中一遍遍地祈祷着奇迹的发生。她精心制作的舞衣,此时此刻却成了最沉重的枷锁,拖着她不断下沉。
闻听喧闹声,赶到岸边的婢女们就像是看戏似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女人是谁啊?穿成这样,也不怕被人笑话!”
“就是,袒胸露背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女子。”
“我看啊,八成是哪个青楼的窑姐儿,想攀上王爷这棵高枝!”
“嘘,你们小声点,没看见王爷在那儿吗?小心祸从口出!”
柔则今日刚到雍亲王府,所以很多婢女还未见过她,更没见过穿得如此妖艳性感舞衣的女子,难免心生好奇而议论。
那些家丁们倒没这么八卦,他们有些欲跳下湖去救人,却被宜修给拦了下来。
“且慢!落水之人正是刚来王府看我的嫡姐。”宜修柳眉倒竖,语气颇为严厉,“嫡姐可是大家闺秀,怎能让你们这些陌生男子碰触身体,传出去岂不是坏了她的名声?快,去找几个懂水性的婢女来救人!”
于是,几个懂水性的婢女被推举出来,她们手忙脚乱地跳进冰冷的湖里合力将柔则从水中救起。
柔则被救上岸时,早已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浑身湿透,狼狈不堪。那件精心准备的舞衣,此刻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却也将她此刻的狼狈展露无遗。
宜修故作关切地走到柔则身边,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姐姐,您没事吧?您不是回去换衣裳吗?怎地换了身舞衣?还在湖边跳舞,竟如此不小心,跌落湖中?”
柔则瑟瑟发抖,牙齿打颤,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心中又羞又愤,却只能强忍着,将满腔的怒火和恨意,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姐姐,你且安心,我这就派人去请大夫来看看您的情况。”宜修说着,便吩咐身边的婢女,“快扶柔则姐姐回浮云阁,好生伺候着!”
两名婢女应声上前,一左一右地架起柔则,朝浮云阁走去。
柔则被婢女们带走后,宜修转头看向胤禛,却见他脸色铁青,双眸中仿佛燃烧着熊熊怒火。
她赶紧开口向胤禛解释,“王爷,对不起,姐姐今天刚到,您又刚回来,就让您看到如此闹心的一幕,真是过意不去。不过我实在不知道,姐姐为何会无故在此处跳舞。”
李静言也跟着说道:“是啊,王爷,我们原先在湖心亭赏花品茶。柔则格格的衣裳被茶水溅湿了,她就说回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可我们等了许久,也没见她回来,这才出来到处寻找,恰好走到翠心湖,看到她正在跳舞,接着就是刚刚落水那一幕了。”
一向寡言少语的齐月宾此时忍不住出言道:“王爷、侧福晋,这柔则格格的举动实在异常得很,哪有正经人家的姑娘会穿着舞衣在别人家里跳舞呢?而且还是如此……”齐月宾难以启齿,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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