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未来的路 (3-1)

　“乖，别怕。人活一辈子不知会遇到多少事。有些事努力一下就能做到。有些事拼命扑腾也做不到。孩子，这就是人过日子。没办法的事，咱就别都把错揽自己身上。”

　　瞎婆轻轻拍着天衣的背，这时候，所有的劝都没有任何意义了。瞎婆知道，天衣一定是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难关了。卫东青还有孩子这些事全压在她自己身上。她也没个人可以商量。就是说出去，别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该怎么办呢？”

　　这是重生以来，再加上上辈子一起。两辈子为人，天衣是第一次如此失态地痛哭。一向坚强的她，自从重生后，一直很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靠自己的能力一定能找到孩子，给亲人和孩子最好的保护和幸福。当她第一次拥有了这么多爱。亲人，孩子，还有卫东青全都在她身边。这些爱她的人，给了她足够的勇气和力量。也让她觉得，她的霉运都过去了。就是轮也该轮到她幸福了。当然，她还是有些忐忑的。午夜一人独处的时候，她就有些后怕。因为这些太甜蜜，她害怕只是一场梦。

　　现在，果然一切都像自己当初担心的那样。就像姥姥所说的，是她无论怎么样拼命扑腾也做不到的事。

　　怎么办呢？

　　第一次，她对自己的选择和人生产生了迷茫的感觉。

　　“不管结果如何，孩子，别自责，也别迷茫。跟着自己的心走。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还有我们。”

　　瞎婆温柔的声音，给了天衣最大的安慰。

　　是啊，过去她是一个人，想想当初她快要临产，被金恩可关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小黑屋子里等死的时候。是那样的痛苦和无助。因为那时候她是一个人。现在呢？有爸妈姥姥姥爷，有这么多亲人在。还有卫东青和孩子们。她们爱她，关心她，也依赖她。她怎么能泄气呢？

　　哦，她要静一下。她要好好整理一下这纷乱的思绪。她要在绝境里找到出路来。

　　头，晕了一下。

　　一阵难受，天衣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你这是？”

　　瞎婆眼里闪过一丝怀疑的目光。

　　“哦，可能是今天没吃东西。头饿得有些晕。想吐又没什么东西吐吧。姥姥，我饿了，我要吃饭。”

　　刚才天衣还一副痛哭流涕，要死不活的样子。一转眼，天衣就变得有了生气，居然提出要吃饭了。

　　一个人知道饿就行。瞎婆开心地直点头，

　　“嗯，好，我这就去给你做。咱做碗白面疙瘩打鸡蛋。”

　　瞎婆乐颠颠地去做饭了，天衣坐在那里，望着姥姥走进厨房的快活身影，又望望守在院子里的父亲陆显宏的背景，不由更加抱紧了怀里的小白狐，迷离的目光穿过夜色，看向远方……

　　——场景转换——

　　夜深了，一灯如豆。孟香如静静地坐在黑暗里。目光死死盯住睡在床上的孩子。一个人在黑暗里坐久了，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在这样昏暗的灯光里，她把这间屋里所有的东西全都一点点看了个透。这间熟悉的屋子，突然像是变成了一个陌生的房间一样。有些人，经历了巨大的人生打击，一念之间就会转变了性格。懦弱变得强悍，坚强变得颓废。

　　像现在的孟香如，内心正在经历一场巨大的变革。别人看不到她的内心，只能看到她此时坐在黑暗的屋子里，一副温柔安静的样子。孟香如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老鼠蹿过，踩着麦秸草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她知道，此时，旁边那间屋里，婆婆的棺材就陈设在那里。棺材是i常见的红油漆桐木棺材。八十年代还不流行火葬，百姓们还是习惯于土葬。按照风俗，婆婆这种上了岁数的人，生死要在家里陈棺三天。作为儿女的要为老人守孝三天三夜。八十年代还不时兴计划生育。老百姓都响应着人多力量大的号召。哪家不是三儿五女的。只是赵家人丁单薄些。婆婆膝下只有男人一个儿子。男人和公公都走了。只有她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为婆婆守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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