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野市 (2-2)

　　天衣让小白放下菜篮子，拉她出了厨房门，对她说，让她去科室找卫炎问一下，这省城的黑市在哪里，她想去多买一些不用票的肉。

　　瞎婆忙着杀鸡，褪鸡毛。书娟摘菜。

　　天衣让书娟和瞎婆先做一锅稀饭，再擀烙馍。她再去供销社买些菜，今天中午让孩子们好好吃一顿。

　　正说着话，卫炎回来了。

　　“你怎么来了，小白呢？”

　　天衣朝卫炎身后看，并没有看到小白。

　　“嫂子要去的地方，我比较熟悉。我带小嫂子去。让小白先在科室帮主人。”

　　有小白在，卫东青就能借助小白的灵力做手术。小白对卫东青，这时候比卫炎有用。卫炎就安排小白照顾主子手术，他带嫂子去黑市买菜了。

　　“远不远？”

　　一出了医院，天衣就问卫炎。

　　“要走得一个小时，开车十几分钟。这时候去快中午了，他们早该下市了。只能捡些漏。”

　　“我们从空间走。”

　　天衣拉着卫炎转到一个僻静处，直接进了空间，从空间出去，直接就到黑市了。太方便了。根本不必管什么路远不远。爽极了。

　　卫炎给天衣介绍说黑市在省城北郊，是一个长长的河堤，两个大桥中间的一段。一般从凌晨三四点就开始了。那时候多半都是卖些不能见天的货。然后到早晨太阳出来，摆出来的就是一些正常货。大约经营到十点左右，就都差不多散了。这时候都十点多了，再去只能捡些漏了。

　　天衣和卫炎一走出空间，天衣就看到了一片入眼浓密的柳树林。

　　“从这里上去河堤，再往南走几十米，就是野市了。”

　　1985年这个夏天，已经改革开放几年了。各地市场却还没有形成。像省城附近的，消息要灵通一些。了解政策导向早一些。附近一些村庄这两年才刚分地单干了。农民打下的粮交了公家的，剩下的自家吃不完，就想拿到市场上卖。省城人还是习惯到公家的供销社买东西。私人市场还没有形成。所以农民自己就自发集到了这片河堤上卖东西。卖粮的、卖鸡鸭鹅的，卖手编凉席等。大部分是附近几十里地的农民来卖各自产的东西。在这里买东西不要票，价格又比公家供销社的低。城里人自然慢慢就来买东西了。也有城里的一些闲散人，先是把自家用不着的东西拿来和农民交换，后来就专门有城里一些年轻人，从供销社各处弄了东西，来这里卖。一来二去，这里就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集市。

　　人们有的叫它黑市，有的叫它野市。意思很明显，就是没有人管理，自发形成的市场。

　　天衣跟着卫炎从柳树林里走出来，爬上河堤。

　　正是盛夏，河堤上各样的树顶着浓密的树荫，树下摆着各样的摊子。

果然如卫炎所说的一样，这时候摆摊的大多都收拾走了。只有零星几个摊子还在。

　　天衣看到一棵桐树下坐着一个老婆子，守着两个笆斗，上面蒙着粗布。

　　“大娘，你这卖的是啥？”

　　“面，有白面，也有杂面。都是自家地里打的粮食，在村头机的面。”

　　老婆子看来了买家，昏花的老眼闪出亮光。

　　“咋卖的，啥价钱啊？”

　　“白面四毛钱一斤，杂面，红芋面二毛，玉米面一毛八块钱一斤。”

　　老婆子盯着天衣，

　　“闺女，你这是碰到了。别的摊主都走了。我这是等我儿子赶着毛驴车来接我。儿子没来，我才等到这会子的。再晚，就买不到了。你来得晚，算是最后的生意了。你能要多少，要是要的多，我就便宜点全卖给你了。省得我再等儿子。”

　　天衣算了一下。她昨天在供销社买的东西。白面五毛二分钱一斤，杂面都二毛多。这样算起来，能便宜不少钱。怪不得人们会跑到这野市里来买东西。价钱便宜，还不要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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