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痛 (2-1)

“你妈妈走了，都是你的错！”

男子满脸通红，醉醺醺的，手里拿着一个酒瓶毫不客气甩了出去，正好落到男孩的旁边，摔的粉碎。

“不，不是…………”

小林周浑身颤抖，薄薄的衬衣早就被撕扯的破烂不堪。脸颊，以及露出的手臂上还有明显的淤青。

他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忍着恐惧试图辩解： “妈妈说，因为……因为你喝酒…………”

“闭嘴！”

男人又愤怒地将桌上的酒杯也扔出去，擦着林周脸飞过留下一道血痕。

“你他妈也敢管我？跟你妈一个德行，我喝酒怎么了？你妈是个婊子，你也是！”

“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要吃饭，要钱，什么都做不了，把家里都弄穷了，她嫌弃我穷才会走的。这个女人就是物质！”

男人歇斯底里地怒吼，面容狰狞仿佛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他两手掐在林周肩膀上，不断摇晃、责问：“怎么？你也嫌弃我是不是？你也觉得我穷，没本事，你也要和那个贱女人一样跑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林周哭着求饶，“爸爸你放手，我疼……”

然而早已被酒精麻痹大脑，理智全无的男人根本不在意男孩在说什么，也不管他是什么感受，一巴掌扇在男孩脸上，力度之大，嘴角瞬间见了血。

“那个贱女人该死，你也该死！你们害我，两个贱人。”

他不尽兴，又打了一巴掌，并把男孩抬起狠狠摔在地上。

小林周早已因为这些残暴的对待而眼冒精星，他脸上都是血，脑袋晕荡荡的，浑身都疼的难以忍耐。

爸爸疯了！

他疯了，就像无数次打妈妈那样，根本拦不住。每次他去阻拦都会被残忍的踹开，然后和妈妈一样被暴打。要逃命，意识模糊的林周凭借本能，跪爬在地上想往外面走。

但男人还不打算放过他，很快他就被拽住脚踝粗暴地拖回来。“你想走？你果然和她一样，不准走，小贱人。你他妈想去哪？”

他一边大声辱骂，所有难听的词语都从他口中吐出来，一边不留情踢踹着地上的男孩。仿佛那并不是流着他血脉的孩子，而是低贱的畜牲，是没有生命的物品。

“别打了，爸爸，我错了。”

“我错了，好痛！”

林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他只能求饶、只能认错，跪在地上道歉，颤抖着哭泣。血液与泪水交织在一起流进衣服……

疼！好疼！太疼了！

他不断哭饶、躲避，但是暴行并没有结束。相反，男子手中的武器还变成了木椅，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一下一下狠狠砸落。

意思逐渐模糊，身体几乎麻木了。那一刻林周相信，这个男人——他的父亲是真的想杀了他。

为什么？

林周不理解，从有记忆开始爸爸妈妈都不喜欢他，总说是他的错，骂他打他。后来妈妈终于抛下他离开了，而爸爸想杀了他。

可是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一直很乖，别的小孩都爱躺在父母怀里撒娇，要买玩具，要吃零食。但他从来不敢。

他知道自己不讨喜，所以他努力去表现，逼着自己成熟长大。他只有七岁，可是他已经会洗碗，会做饭，会洗衣服……他到底还有哪里做错了？

为什么还是容不下他呢？

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泪水几乎干涸，在脸上留下痕迹。而“啪啪啪”的打击声并没有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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