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打工 (2-1)

我连缝纫机都不会蹬，学了两天才会蹬。先缝鞋垫子。等到熟练了才能学机绣。有小花，有树叶，等等。我学了半个月做出来的才稍微好看点。

可是很慢，我干什么都是很慢。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也想做快点，多挣点。可是就是快不了。

就这样，我一直干到第二年四月。老是让四姑带着我的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妈妈今年又养蚕了。正是最忙的时候，我下了班还得帮妈妈摘桑叶。妈妈为了快，就把桑叶的整条枝子都折了回来。我就帮妈妈把桑叶一个一个地从枝子上摘下来。

这天，我和妈妈在院子摘桑叶。邻居大婶来找妈妈。她说，她的女儿要出去很远的地方干活，可是没有伴，问我愿不愿意去。妈妈想了一下说“好啊，她俩有伴我们都放心。丽丽现在做的那个机绣也不挣钱，到现在还没开过工资呢。去哪？”“上海”“哪里？”“上海”妈妈说”上海，去那么远。你们有熟人吗？"孩子们的姨姥姥家的大儿子开了个厂子。已经在咱们这里收了一批人去了。现在又要收人。”“奥。有些远哈。”“她俩自己去也不放心啊，又是汽车又是火车的。”妈妈说。大婶说“这个不用担心。刚好有个大人要去，让他领着她们”“那好，那就放心了。我问问丽丽，她愿意去不。”妈妈把我叫到跟前问我“你大婶家姐姐要去上海干活，想嘠伙你，你愿意去不？”我想了想问“去干什么工作的？我们怎么去？”“是羊毛衫厂，活不累，有个叔叔领你们去。”“奥”我答应着。妈妈又说“去吧，在家里有什么好的？去了想了就写信。”“嗯，好，我去，我和姐姐去。”我也觉得挺好的，去外面看看，这是个不错的机会。“那好，那我们说好了，明天准备准备，被褥，和衣服。后天就走。“是来，我家丽丽还没有件像样的衣服。那条裤子都穿短了，还穿着。可是我明天还有事，去不了集市上。这怎么办。”“没事，明天我也去集上，给薇薇买衣服。我带着丽丽去吧。你让她带着钱，自己选两件就行。”“好好，”妈妈说。“那明天去跟你婶去，自己选两件衣服。”说好了，大婶就回家了。

妈妈又嘱咐了我好多“让我在外面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事和你姐商量。多写信回家。不用想家，就这么个破家没什么好想的。”“去了好好听恁老板的话，好好干活，争取干到过年一块回来。……”妈妈嘱咐了我好多好多。

晚上爸爸回来，妈妈又和爸爸商量了一下。爸爸也同意了。“那明天去把缝纫机推回来。”爸爸就说了这么一句。对了缝纫机还在干活的那里。这下出去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推回来妈妈有时候做衣服用。

第二天，大婶来带我去赶集。妈妈给我拿了五十块钱。让我自己看着，买条裤子，买件上衣。

第一次，自己拿着那么多钱。第一次自己挑衣服。到了集市上。我和薇薇姐姐都有些兴奋。大婶嘱咐我一定把钱拿好了，因为集市上有小偷，专门偷钱。我把钱装在一个布包里，紧紧地攥着。

看到好多好看的衣服，可我不能乱买，我得够买一身的。最后，我选了一条小格子裤，一件好看的上衣。裤子十五。上衣二十。大婶还嘱咐我买双鞋。我又用十元钱买了一双鞋。五十元还剩五元。买好了高高兴兴地回家。

下午我再去推缝纫机，顺便和老板说一声，我不干了。

我和老板说的时候，老板很痛快地就答应了。“去上海好啊，年轻人就得多出去看看。闯闯。”老板和我把缝纫机装上车后，我推起它往家走。回家的路上没有上坡，只有下坡。我又有了上次的经验，觉得很轻松的就推回家了。可是，越是离家近，我越紧张，推回来了，被我摔断腿的地方爸爸肯定就能看到了，会不会骂我。怀着忐忑的心回到了家。爸爸过来帮我卸下来。一眼就看到了，问我“这是怎么弄的？”我说“去的时候，不小心摔的”“怎么不好好着”爸爸就说了这么一句。可能是觉得我就要出远门了。没有多说。其实腿断了，已经绑好了还照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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