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不后悔 (2-1)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洛沉予鬼使神差地抬起手，停了半晌，又改用指腹为她擦去了眼泪，动作很轻很温柔。

洛沉予：（声音很低，不敢太大声）别哭。

闻霄：“沉予，对不起。”

从高中到现在，洛沉予还是最见不得，她在哭的时候叫她名字。

洛沉予：（心理防线逐渐崩塌）……

闻霄靠着车座上，在睡梦中吓得身躯轻颤，这时眼睛突然睁开，眼泪顺势掉了下来，打在洛沉予的手背上。

闻霄：（发现两人的距离很近，往后退了一些）你干什么。

洛沉予：（收回手，正色回到驾驶位淡然回答）你做噩梦了。

洛沉予：还一直在说梦话。

闻霄：对不起，洛总。

洛沉予：为什么又要说对不起，嗯？

闻霄很快意识到自己说了很多胡话，短短半个小时的梦，她的脑海里把过去六年的画面都上演了一遍。

闻霄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段时间，便是从弟弟闻诺遇害的那天算起，之后的那六年时光。整整六年的时间里，她只有妈妈在身边，在大一那年，母亲得了重病，为她留下巨额遗产之后便撒手人寰。

六年的时间里，没有亲人，没有亲近的朋友，也没有洛沉予。她在梦里，很孤独，现实中也一样。

闻霄：我说了很多梦话？

洛沉予：嗯。

闻霄：我，说什么了。

洛沉予多年没见到她，如今看着她的脸，当初分手时的愤恨，痛苦各种负面情绪再次在洛沉予心中四处异起。怪异心理在作祟，洛沉予突然想对她使坏。

洛沉予：你说了，对不起。

闻霄：（微愣，但能接受）嗯。

洛沉予：你说……

洛沉予：你爱我。

闻霄：（被戳中心事，思绪打乱）……

闻霄：（开始自我怀疑，表情复杂）……

闻霄：（我真的说了？）

闻霄：你听错了。

闻霄自知辩解无效，直接冷着脸破罐子破摔。

洛沉予：从见面到现在，你就一直叫我洛总，这几年……你是不是都已经忘记我叫什么了。

怎么可能忘记。洛沉予这三个字，是在她当初被折磨到濒死时都会想起的名字，是折柳年来的精神寄托，是在梦里无数次会想起的人。

闻霄：闻霄，只要你现在说你后悔了，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洛沉予的眼眶闪过一丝浓烈的情愫，神情又恢复一贯的淡漠。静默许久，等待她的回答。这是洛沉予对她最大的让步，只有闻霄独有。

闻霄：（已经心软，强行压抑自己的情绪）……

她有一瞬间想和洛沉予回到过去，在要脱口而出时，她的眼前快速闪过闻诺死在她面前的惨状，隐约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以及她当年哭着为弟弟收尸的模样，摸着闻诺残缺不堪的尸骨，她的心很快处于警惕状态。

闻霄：不后悔。

得到她肯定的答案，看到她眸中决绝的眼神，时间在一刹那，被拉回六年前，她当时在手机里说分手时，或许也是这样的表情。洛沉予的眼前划过无暇的白刺，刺得脑子中的某根弦摇摇欲坠，周身冰冷，手脚麻木。

洛沉予：（左手一直搭在方向盘上，暗暗用力）……

洛沉予就这样看着她，嘴唇紧闭着，唇角微微下压，抑下翻涌而上的气血，一直在忍着，生怕失控吓到她。

洛沉予：嗯，当我没说。

洛沉予：（指腹不耐地轻敲着方向盘，嗓音冷淡）你家到了，车锁已经开了。

闻霄：谢谢洛总，医药费，我会还你的。

闻霄就这样下车走了，连头也不回。真的没有一点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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