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封信,或者说是遗书,吴知是有些吃力的,已经泛黄的纸上的字迹很难辨认,能看出来写字的人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村子有些变了,有的地方已经修了水泥路,他刻意绕过一些村民会聚集起来拉呱的地方,刻意绕过年少时经常爬上爬下的百年老槐,去了母亲的坟前。
母亲的坟的旁边,是父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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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着他跪下,朝着圆锥形的土堆磕了三个头。
你不知道他嘴里说的是什么,只觉得他单薄微弯的脊背像是再也直不起来一样。
你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没有也不敢多看,忙走近他蹲下,然后你听到他颓然地自言自语,“明明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啊。我说不是我做的,他就忍受所有人的恶意为我四处奔走……明明是我应该说对不起……”
你说不清当时具体是什么感受,震撼也好心疼也罢,最终都化为一句话:“你父母不在了,我还在。”
他怔愣地看着你,所有硬撑起来的坚强都轰然崩塌,他颤抖地拥住你的肩,将头深深埋在你的颈窝处。你顿了一下,没有改变姿势,缓缓用手轻拍他的后背。
过了许久,他才松开你,低声说:“谢谢你……”还愿意接纳我……
“嗯…”你轻声回应。
你们就要往回走,忽然从小丘后跑出来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
“杀人强·奸犯,还好意思回来,真是丢我们村的脸!”
“就是不要脸!穿得这么好,谁知道背地里干什么!”
你上前一步,忽然感受到吴知轻轻拉了拉你的衣服,他说:“他们不会听解释的……别让他们牵扯到你。”
你胸腔剧烈起伏,还没做出下一步动作,“啪”,一个枝杈直接飞上了吴知的额头。
你连忙看吴知的额头,破皮了。你拾起树枝,声音染上寒意,“谁扔的?”
众人似乎没想到有人会帮吴知说话,都愣了一下,随后有一个看起来像是孩子王的男孩说:“你维护他?你们什么关系啊?”
你看向那个男孩,把树枝砸到地上,猛然逼近他,居高临下,语声冷硬,“你、扔、的?”
男孩倒退半步,“不,不是。”
“不是就闭嘴。欺软怕硬的怂蛋。”你冷睥着他,轻笑一声,说:“谁让你们来的?”
没人说话。
“回去教教你们父母,别特么乱造谣。他出来了翻案了无罪释放了,你们是眼瞎了还是耳聋了?”
一个女孩小声开口:“他妈妈自杀了就是心虚……我奶奶说杀人的保不准是他那个死了的哥……”
你挑了挑眉,“哦,你确定他妈妈不是被你奶奶逼死的?你奶奶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奶奶让你跳粪坑你怎么不跳啊?”
女孩不说话了。
“他哥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连坐啊。”
“还有,穿的好怎么了,你们没有就知道酸,不会吐象牙就闭嘴。”
你知道他们可能听不进去道理,更听不进去事实,但你就是想说,你受不了他们对他的任何诋毁。他已经很难过了,你不能再让他受更多的委屈。
吴知低着头,下意识向前挪动一步,视线模糊了。
又一次,又一次她为他挺身而出。
他早已学会习惯别人的谩骂冷嘲,他装作听不见,别人骂累了,也就不骂了。
因为他解释了他们也不信,他们只信他们认定的,他们愿意相信的。
可是他也是人,他炼不出刀枪不入的心,那么多双含着恶意和厌恶的眼睛盯着他,他也是会难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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