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的日子 (2-1)

除了刚开始，后来的疼痛也没那么明显。你觉得没那么矫情。毕竟当年八九岁，你穿着大大的拖鞋上楼梯的时候，不小心膝盖磕到尖利的台阶边缘上，三姥姥就是这样对你说——“没那么矫情”。然后你就包着纱布直着膝盖走路走了一个多月。不过也算因祸得福。你跟李盐的距离拉进的开始就是在那个时候。

当时李盐眼里的你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她没欺负你，也不管你。你当然不会因为她的态度而想东想西，因为她同样的，一点也不关心她弟弟。你就没见过李盐哄过李莫。

当时是在晚上，你下楼去找吃的。没想到李盐也在厨房玩手机。你们对视了一瞬。不约而同又去做各自的事情。听到第三个脚步声过来，李盐条件反射把你拉过来关上门。很不幸，你没来得及收脚，你的后脚腕被门刮出一道道血痕。李盐愧疚，你没怪她。就是这么简单。或者说，你还从没有明确表达过除了逆来顺受之外的情绪。你不会开口骂人，也不会气急败坏。你不是不委屈生气，你只是不懂表达。没人教过你，没人惯着你。

你后来回家，背部除了不能剧烈跳动平时也不会疼，所以也就是晚上翻身的时候才会记起你的背曾受到过撞击。

吴知连忙扶住你，你借着他的力道站起来。

“真疼。”你说。

“怎么这样疼？是刚刚摔得？”

“以前摔的，一米多高摔下来，背着地，不是水泥地，是一堆沙子。”

“治过吗？”语气有着隐隐担忧。

“没有。”你锤了锤后背，“能走路，缓了一会当时觉得几天就自愈了。”

“……”他想说怎么不去医院，忽然想起来你不喜欢医院，“也没有贴膏药？”

“没有。”你脸上没有多少感情浮动，语气漠然。

“……”他张了张嘴，最终低落地默默把眼药水收起来，顿了顿，又找出说明书——一天3-5次，一次1-2滴。

他劝不了你，他强硬不起来，他没有立场。

他忽然想起来他可以去采草药。小时候，妈干活的时候磕到什么地方了，父亲都会上山去采药。久而久之，他也会了不少。

他对这个城市不熟悉，他想着，城中没有荒野，郊区或者农村应该有。

你缩到沙发上，拿出手机，收到两条信息。

【任麟华开了个双日party，没事就过来，好运会降临】附上定位

【今天下午两点你把你完成的工作都交接给赵组长整合。】

“……”你没回复李盐，给上司回复【好的】

然后又玩手机打发时间。

吴知也去了厨房。

你的右眼肿的不正常，丝丝疼痛惹得你心烦。你放下手机，歪倒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个屁。闭目养烦。

吴知从厨房出来，看到你缩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以为你睡着了，默默从卧室拿来小被子，盖在你身上。

你忽然开口：“刚刚在做午饭？”

他没想到你居然醒着：“嗯……”

你把手附在眼睛上，仿佛这样就能缓解疼痛。过了一会儿，你没听到脚步声，你睁开眼，说：“饭做完了？”

“粥还在煮着。”吴知眼眸温软。

你不经意一瞥，外面下雪了？

“你没给电动车穿衣服？”你睥了他一眼。

“……”他低头垂眸，不安地抓了抓裤子。

“下雪怎么不告诉我？”你好整以暇，似笑非笑。

“我……对不起……我现在去盖。”他就要出去。

你及时站起来拉住他，说：“对不起干什么？我开玩笑的啊……去看看粥好了没，我去盖。”

“啊，哦哦……下着雪，我去盖吧。”他低声说。

“就不，下雪怎么了？”你出去给电动车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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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吴知给你滴眼药水。

下午1：20。

“我出去交接工作。”你挥了挥手中的文件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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