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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也会做这样一个梦。
当白日真真假假的故事在你的梦中走马观灯,你又是否会怀疑梦境与故事的真假?
在这场诡谲到真实的梦中,朱萸时而置身于故事中,在九重天的花园中翩翩起舞。时而置身一旁,冷眼观着一个个玉冠的谪仙来来往往,穿梭流转。
大梦的尽头,她清清楚楚地瞧见石榴穿着一身百花织成的锦服,衣袂飘飘,对着她的方向高声怒斥:“太子殿下,请您放下它!”
它?她?他?
谁?
身旁的嗓音透着清冷淡然的执拗与决绝:“不。”
这副嗓音很是熟悉,朱萸偏过头想要一探究竟,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只滴着血的手。
这双伤痕累累的手中紧攥着一只被半腰折断的繁花。尖锐的细扎透了这只倔强不肯松开的大手,在模糊得血肉里挣出淋漓滴滴的鲜血,从指间流落,红透了半个花蕊。
一时竟难以分清辨别是谁染指了谁,又是谁不肯放过谁。
这只手始终无痛无觉。
她忽然生出一种直觉:执持着这朵生于掌心,于他血肉中绽放荆棘,盛若春色的娇花,是他的荣幸,是他的使命,是他跋山涉水也要祈之求之的宿命。
崖边呼啸的烈烈寒风吹散了那道投身一跃的呢语:
“永远...”
第六章 失信
朱萸是被一阵紧锣密鼓的敲门声震醒的。
朱萸一个激灵醒来,气势汹汹地冲到门口用力打开门吼道:“谁!干什么!”
无怪她起床气火冒三丈。
这几天夜里梦魇不断,白日处处弥漫着百花节前昔阳的喧闹,朱萸早就累得心力交瘁。所以当她从难得的酣睡中被强制吵醒时,巴不得将吵醒她的人丢到黄沙里头埋了去,再狠狠踩上两脚。
迦陵满面错愕,正欲说些什么,被硬生生吼了回去。到最后也只是抿抿唇咽下满腹涌到喉头的委屈,淡淡道:“今天是百花节,我...来看看你”。
朱萸眨巴眨巴眼睛,睡意慢慢褪去,慢慢清醒过来。
就在前几日,她随口应了迦陵一定会去百花节,然而今日,她失约了。
朱萸惭愧得低下头互踩着两只脚,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我…没忘,就是睡过头了...”
朱萸越来越心虚,眼睁睁瞧着迦陵长长的羽睫越垂越低,一颗心也越来越沉。
两人默默不语,你看着我,我看着地板。
门外隐约飘来橘树花瓣的香气,朱萸打了个喷嚏,正揉着鼻子便听到迦陵沉沉道:“穿上鞋吧,光着脚会冷的。”
低头一看,自己匆忙间忘记穿上鞋子,难怪脚下冰凉。
爱美的姑娘们偏爱涂上红艳艳的丹蔻,可朱萸偏生素得干净爽利,不染纤色。一双根骨分明的脚软绵绵地踩在黑木地板上白得亮眼。嫩嫩的脚趾在偏冷的廊风中被冻成惨兮兮的绀色。
迦陵有一种冲动。
他想将将其捧在掌心,捏一捏她冷冰冰的皮肤,捂暖她的掌心。
可他想要的太多,想要握住的东西也很多,就连他自己也不知此时的自己能够抓得住哪一种一闪即逝的欲望。
朱萸踮着脚跑回床边趿拉着鞋履,又迈着小碎步跑到门边歪着脑袋道:“额...你看这个节日结束了,我...
“没结束。”迦陵倏然抬头,目光澄明不可动摇:“晚上有集会。明日是百花宴,可以尝得到各种鲜花做的美食。再过一日是摘花日,那一日......”
他发现自己从未如此渴盼曾被他视为贫瘠无趣的日子能够长一些,再长一些。
他喋喋不休,一口气将百花节所有的活动系数列举了一遍,又偷偷加上了一些子虚乌有的日子。只有他自己心知为什么要这么做。
朱萸披着砖色翔鹤纹饰的袄子,衬着雪白的小脸儿越发沉静。乌溜溜的瞳仁里装着他滔滔不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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