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十二年的冬天,这一年京中痘疫四起,秋燥冬暖,略无霜雪,河井枯涸。自九月间起,痘疫流行,自河北蔓延至京郊,又波及京师,十不救五,小儿之殇,日以百计。
宫中因着从前顺治爷福临死于痘疫,连圣祖康熙幼时也得过,所以格外惶恐。皇帝除了忙于前朝痘疫之事,尤其嘱咐撷芳殿将各位公主、阿哥都抱到生母或养母宫中养育,小心避痘。宫中供奉了痘神娘娘,为过春节所挂的春联、门神、彩灯全被撤下,同时谕令全国及宫中“毋炒豆,毋点灯,毋泼水”,并颁诏大赦天下。一时之间,宫中人人自危,大为惶恐。
永琮体弱多病,皇后也格外防备,小心谨慎看顾。长春宫中一律不许生人出入,生怕沾染了痘疫。
彼时高晞月正与陈婉茵闲话宫中痘疫之事,说起如今皇后连一应的乳母保姆都不甚信任,一切都必得自己亲自过手才行。
永琪与永瑾兄弟俩在一旁嬉戏玩耍,那欢快的笑声如同暖阳洒落般充满整个屋子。陈婉茵的目光扫过这对可爱的兄弟,随即轻叹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如今皇上甚是宠爱令嫔,瞧这势头,怕是翻了年她就要晋封为妃了吧。她这般家世,且侍奉皇上的时日也不长,若真能无子而封妃,可见是盛宠了。”
高晞月微微眯眼,轻笑道:“那也是她自个儿努力得来的结果,老天一般都会厚待努力之人,她该得的。”
陈婉茵点点头,“娘娘果然慧眼识珠,而她也不负娘娘的栽培。”
高晞月轻叹一声,语气温和而不失坦诚:“说来我并未教她多少,只提及了几分皇上的喜好。然而,真正令她脱颖而出的,是她自身敏锐的洞察力与不懈的努力。她的每一步成长,皆源于自身的悟性。令嫔确有非凡之处,仿佛天生便懂得如何在这深宫中生存前行。”
见永瑾、永琪两兄弟玩得高兴,高晞月轻轻转过头,向窗外瞥了一眼,柔声道:“难得今日雪霁天晴,这般好的天气,可愿陪我到梅苑走走?”
外头雪光映照,天地一片银装素裹。陈婉茵抬眼望向那片纯净的白色,唇角不自觉地泛起一抹温柔笑意,“也好,冬日里整日都坐着,这身子骨都快僵硬了,出去走走也好。”她轻转视线,目光柔和地落在永琪身上,继而又道:“永琪就与永瑾在这儿玩吧,我待会儿再来接他。”
高晞月穿上松花绿底金线绣竹叶梅花小鸟纹斗篷,留下星璇与乳母嬷嬷们看顾两位阿哥,一同携手往梅苑而去。
风声被两旁耸立的深墙挤得呼呼乱窜,发出呜呜咽咽的鸣声,魏嬿婉携了侍女澜翠缓缓走着。近来宫中因为痘疫风声鹤唳,总待在永寿宫里也有些烦闷,便想出来走走。
魏嬿婉正与澜翠说着话,一抬头就见了如懿与海兰迎面走来,忙福了福身,剪水双瞳清凌凌的,“请娴贵妃娘娘安。”
如懿端正容色,微微颔首。
海兰敛下眼里的不喜,屈膝道:“请令嫔娘娘安。”
魏嬿婉楚楚的脸庞蕴了几分恭敬的神色,客气道:“冬日天寒,娴贵妃娘娘穿得如此单薄,仔细风冷霜寒。”
如懿的客气中带着疏离:“有劳令嫔挂心,本宫正要回去。”说罢,她便径自要离开。
魏嬿婉侧了侧身,却并无让她过去的意思,只道:“娴贵妃娘娘为何如此讨厌嫔妾,是因为凌侍卫吗?”
如懿的思绪因为这话忽然飘回到去年,在御花园偶然听见魏嬿婉与凌云彻对质的那一幕。蓦地,凌云彻当时因她的出现而那紧张急切的神情又浮现在眼前,不知为何,心底泛起了一阵微妙的波澜,似有千言万语在胸中涌动,却又难以言明。她轻摇螓首,将这纷杂的情绪强自压下,唇角勾起一抹淡薄的笑:“令嫔这话,本宫却是不懂了。”
魏嬿婉捕捉到了如懿微翘起的嘴角,眼里似有得色一闪而过,幽幽道:“娘娘一直以为嫔妾是攀龙附凤不念旧情之人,所以屡屡对嫔妾总是横眉冷对,却不知嫔妾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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