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家被烧了,但其实我一直都找不到的家,是在南江大学里面的教职工宿舍,大学搬迁了,旧址沦为一摊废墟,而我从未去过蓝江大学读书,自然永远都找不到,也不会想起来,不会想起来庭前种的栀子花树”
安握紧了床单,攫住,好像握住了自己的命运,大伯沉默着,沉默里带着一点讶异。
“你小时候的家确实被烧了,不过是实验事故,接回上题吧,你学医应该知道胎盘素吧?”
安点了点头,又摇头,神色茫然,眼底匍匐着紧张的光芒。
“胎盘素,是进化和变异的关键,是几乎所有物种都会在妊娠时产生极少量,几微克,但是至关重要的,一种激素。说来也奇怪,胎盘素的含量,哪怕超过一点点,浓度高一点,都会让腹中的幼体死亡。对于已经生长发育的成年人来讲,再注射哪怕一丁点胎盘素,也是致命的毒药。幼体抵抗力稍强,但也需要极严格的把控。”
大伯的眼镜反着冷峻的光,白色的胡茬硬朗而残酷。
大伯双手支着,在床前审视着安,也像审视着过去的一个个错误。
“你的父母,是我的好朋友,只是我属于基金会的成员,而他们负责科研,他们是好人,这点我先向你保证。你是为实验而生,但是…”
最残酷的话题终于说出了口,大伯叹了一口气,绷着的身子软了下来,躺进了椅子柔软的靠背。
“我也不懂你的父母为什么那样,你是在培养皿长大的,就是为了证实胎盘素的催化作用,以及怎么让胎盘素,加速人类的进化,但你是他们的亲生骨肉啊。”
……
我29岁在海外回来,就认识了你的父亲,那时我们都盲目的相信科学,崇拜理性的解决一切问题。你父亲不像是很喜欢孩子的人,但却挺喜欢养猫的。你母亲风华正茂,笑起来的酒窝很好看。
胎盘素当然是不能直接注射的,蓝江大学和第七理事会接轨,在那个年代,一直是背地里的事情,他们联合研发了一种混合素,就叫“第七号”,我们至今也不知道胎盘素里致命的那个成分是什么,但是,我们在尽可能多的实验中,尽可能筛选强大的抗体,从而通过抗体的特性,去解读。
我始终是不愿意把你当做实验对象的,但你的父亲却很大义凛然,在你出生的前一年,不到前一年,我也有了一个女儿。
电视节目似的,大伯抹了抹眼泪,安仿佛只是坐在脑子里的观众,透过眼睛这个小小的显示屏。
第七号研发成功之后,我们称之为D7注射素。
你是他们第一个人类研究对象,也是最无微不至的一个,而且你的表现堪称完美,你的抗性最强,但是却没怎么表现出可观的变异。
在你逐渐长大的那几年里,你的父亲逐渐对D7失望,对你也很失望,而你的母亲,大概从心底上真的开始喜欢你了,在你的父亲一次激进的想直接注射胎盘素的时候,你的父母终于闹翻了,我并不知道具体的过程,但最后的结果是,他们决定,享受普通的家庭生活。
但是在那之后,实验室就发生了爆炸,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蓝江大学和第七号理事会的事被翻出了台面,国内当然是谴责这种行为的,蓝江大学销毁了所有有关的与之证据,包括你的全部档案,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有一位成功的试验品,第七号理事会在国内被全面清理。
…
人来了,却又走了。
莫雨发现了安,发现了他有强烈的致幻倾向。第七理事会开始关注他,后来莫雨找到江家,提出了合作,安的生命不受到威胁的前提下,会得到第七理事会最顶尖的康复治疗,但同时也要,一定程度上被作用于研究。
如今,国内不像当年那么排斥,也许第七理事会早已卷土重来,安不可能永远活在江家的庇护下,江石也只能选择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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