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升腾成云朵,张牙舞爪的在大气层中翻涌。地平线在视野尽头的远方,城市的建筑群渺不可及。暗夜无星,只有汹涌的气流。飞机颠簸,在黎明的前一刻。
安带着些微微泛冷的醉意,向空中乘务要了一床被子,舱里的人大多睡了,此时,这班英国飞往中国的航班,正在英国度过的本土最重要的节日而返程,世界翻开了新的一页,在这个晓而昏沉的早晨,新年的气氛在飞机上还并不明显,但那种感觉仍然存在。
安一个人下了飞机,一个人从出口出来,通过检票口,回望了身后那庞大而又深沉的人类建筑,那几乎遮住高天的建筑,衬的阴影里的安格外渺小,安拿出机票的票根,扫了一眼,看了看身后的广场,随手一折,把票根丢到了垃圾桶,走出了昭阳的机场。
远处的高楼灯火稀疏,三点两点的彩色大多是LED的巨大招牌。安拖着行李箱,上了出租车。小巷里已经有人开门准备卖早点,腾腾的热气在冬日里分外明显。安休了一个小长假,带着温挽去了英国,无论是教授或者温挽,他俩都显得手足无措,有些思念就是朝思暮想但到你眼前却仓皇不知了。两人尴尬的相处了两天,不知怎么撮合两人,安总是尽可能的出去逛,让他俩自己相处,安回了趟母校,3比1的比分在高尔夫球场上败给了霍金斯校长。
新年酒会他仍没有去,他那晚11点的飞机。本来在家好好的,安就和温挽并排在沙发上坐着,温挽抱着教授那只名叫西斯的黑猫,安浏览着熟悉的牛津日报,但温教授的学生就那样跑了进来,学院都知道温教授患了重病,在不任教之后,来看他的学生就一茬接一茬,今晚也是,几个学生无论如何都要把教授抬到学院去,结果教授推推搡搡,把安给推了过去。
安就带着酒气上了飞机,差点过不了安检。出租车上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带着巨大阴影的机场,昭阳的高楼,甚至飞机迫降时冰冷的盛大气流,都好像安在梦里发生的一样。
“井陌”
安揉了揉太阳穴,几乎是习惯性的问。仿佛只要有她在,那些真真假假的幻觉没有什么意义。
听见她的声音,安总能清醒地想起自己吹过乾江夜晚的风,见过春秋里度过的无数个落日。
但今天没有。他又叫了声温挽,才想起自己只有一个人回来了。教授想让女儿留下来陪陪自己,安没有办法拒绝老人,特别是拒绝一个时日无多的老人。
温挽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决,那是她拉着自己的手,安知道她也想自己留下来陪她,但她也知道安有工作。
安给了她一个安静的吻,她缓缓松开了拉着安的手。
安不知道她会在英国待多久,但安承诺每天给她打电话。
好棒,生活会更好。
车已经到了蓝江,安让师傅把车停在乾江三桥的桥头就可以了,从那儿往蓝江市走大约30分钟,安就可以回家了。
下车前,安给自己积极心理暗示。
好棒。
即使只是面对生活。
…
轮子拖出沙沙的声响,绿化带里的叶丛因风摇摆,像是被噪音吵醒了。但蓝江已经醒了,蓝江不是昭阳,一个晚睡的城市未必早起,像蓝江这样,一年四季不早不晚的小城也挺好。
路过楼下的早餐店,安总是在这儿购置油条和包子,平时带回家吃,今天坐在馆里吃一碗馄饨,惹来了陈师傅的问候。
“小子,今天来的晚,是上班要迟到了吧,不回去?”陈师傅很瘦,但反而显得很精神,一年四季总是围着个皮裙,身子骨很好,至今操刀砍猪骨头炖大骨汤,仍是一绝。
黄老太卖包子,还有面点。夫妻俩就这样维系了一个小区人的早餐,俩人都60多岁了。黄老太佝偻一些,但也显得很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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