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教授很早就没了家人,儿子也莫明夭折了。差不多30岁之后那十年的滑坡路,让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很糟糕的状态,自怨自艾。
有时也有过危险的想法,那时他不曾察觉妻子的紧张和挽留,也遗忘了许多生活里的美好。后来在英国如水的十几年里,往事随波涌来,让他越来越懊悔。
大概是女儿五六岁的时候,暗地里联系了他很久的英国朋友皮特来中国了。那时的温教授,早已埋没了十几年的风尘,无人问津。当年那个30岁的温教授,死在了自己心里,死在了众人的记忆里。
说到这儿,温教授顿了顿。
看向安,老人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安无法描述,甚至难以捕捉,虽然如此,但那种感觉很熟悉。危险,冷漠,桀骜,狠戾?也许和这些都沾一点边,但那种感觉,就像梦里面,当看见女儿在温教授的膝边,温教授无动于衷时的眼神。
稍纵即逝。
野心?这是安对那个眼神最后的参解。
温教授不是烂好人,也不是所谓的老黄牛。自己背了那么多年锅,不顺天意,兜兜转转一场空,温教授逃了,抛妻弃女。
“女儿五六岁的时候,家里又一无所有了,我当时就觉得,政府和我作对,老天爷都不放过我,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真是气都透不出来,那个时候皮特来了,我一咬牙,很轻松的,就跟他走了。”
老人眼里尽是不尽人意,像那醉后歇斯底里的诗人。不过温教授没有喝酒,他仍是笑着,岁月为他镀上了那层朦胧,那种释怀。
自己的小丑剧落幕了,温教授脸上的笑容表示。
“真的,那时我抛弃妻女,这么多年来,我不敢想象她们其中哪一个会原谅我,但后来我罪无可恕,被医院宣判了死刑,我又觉得她们可能原谅我,我又想回国了,也许是害怕没有机会吧,毕业典礼的前一个星期,我从医院拿回的报告,你走之后,我治疗了一段时间,那段每天只能从窗户里看见外面世界的日子,我每一天都更想回家。后来甚至觉得被不被原谅都无所谓了。只想回家。”
温教授说着感慨的心得,竟从随身带的眼镜盒里,拿出一块绢布,揩了揩眼泪。
安沉默着,老人的泪眼婆娑,他不知如何应对。也许人生真的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不知道谁排在前面。
过去的对与错,安不想去评判。窗外的绿草如茵,抬头看,远处的城市天际线上,白云蓝天衬得很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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