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在病房将就了一晚的安,将兄妹两人送回了公寓,临走时,安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安似乎忘记了,他还有份工作。
油条早早的就在公寓门口等待,它弓起上半身,迫不及待的扑进了陈井陌怀里。
应该是单位同事送回来的,陈安文当时抱歉的解释。自己还帮他打了圆场,似乎这件事也是不好回忆的碎片,陈井陌倒是挺温柔的,看不出来开心与不开心。只是轻柔的抚摸着狗子的头。
自己一大早就把陈安文的想法告诉了她。出乎意料的,她还是那么平静。这对兄妹绝对算不上冰释前嫌,内心的疙瘩没有解开,安总感觉他们会爆发新的麻烦。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安挠挠头,无可奈何的离开了。
他抽空回了一趟自己家,想洗个澡再去上班。反正现在日头正早,一回家,陈井陌的手杖正在门口的消防管旁立着。
打开手机,消息已有不少。老吴的聊天框,赫然有一个红点,点进去:
“东西我就帮你好心的拿回来了,自己有空还给那姑娘,一晚上没回来啊你?(狗头)”
“滚”
安很轻松的打出这个字,回到现实,回到自己所在的领域,正常安详,他也确实轻松不少。
洗完澡出来,安看了看自己不大的两居室,或许不久,这里会添一个室友,或许在不久之后又不久,这里会添一个女主人也有可能。安想到这有些情不自禁的笑了笑,成家?这个想法在他的记忆里太遥远了,他从没那么想过。但是突然之间又冒出来这个想法,又变得很现实,安觉得莫名其妙,又有点不知名的…满意?他自己都不清楚,安用毛巾揉着头发,很粗暴的把它擦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已经快走过20岁的尾声了,似乎下一个生日是27岁。
麻烦啊,他有点丧气的抱怨,语气却有那么一丝窃喜窃。在他人生的前半段,似乎只有几个朋友,还有关系不近不远的大伯家,安虽然是心理医生,但情感并不是那么丰富,他白白净净,眼里却失意深邃,整个人光芒暗淡,却又那么一点自己的微光。安不太会形容自己,不过他和他的三个朋友,他自认为都长得不错,却也都行事古怪。
似乎家庭,这种类型的关系离他们很远。但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些的。什么都想一遍,太累了。自己下午两点下班,还得去陈井陌家。
现在他要去上班。
另一边,陈安文安安静静的准备着早饭,厨房的声音清越,他享受着宁静,业已明白,时日不多。
陈安文当然看见了水池里面的血水,以及浸在里面的刀具,他当时有些哽咽,却不着调的什么也没说。他有点希望安看见,能去说点什么该说的。他尽力撇开这些不去想,享受着孤独,早间的清风,以及久违的自在,陈安文知道在客厅里,自己的妹妹正默默坐着,脚边趴着油条。
煎蛋滋滋的在油锅里作响,美拉德反应产生令人愉悦的气香。陈安文小声咳嗽了两声,肺部的胀痛有点令他破坏气氛。他盛出蛋,放在了盘子上,像个艺术品一样。
“井陌,来吃早饭吧,有粥和煎蛋。”
陈安文终究是率先开口,也许是心里犹疑了太久,扯那一嗓子,喉咙里竟然感觉到一点腥甜,用玻璃杯盛上水,漱了漱口,好像牙龈也有了些许刺痛。
没有回应,客厅里。水龙头仓促的打开关闭,是这期间唯一的动向。陈安文觉得有点无力。
走到客厅,陈井陌闭着深深的睫毛,表情半分神圣,半分肃穆,好像教堂的修女。
陈井陌听见了走近的脚步,缓缓抬起了头,脸上的表情也回过神来,有一瞬间,显得有些呆滞。
“哥,你到底…”
陈井陌开口,却又突然一滞,仿佛陷入低谷盘旋的回声。
“你到底是不是还在怪我?,所以你才要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一个人孤独的等死,最后才让不知名的陌生人通知我,你死去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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