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安和陈井陌赶到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八点了。
先问到了陈安文的病房,自己便让陈井陌先进去了,也许她哥现在并不想见到自己。查房的护士刚好迎面从里面出来。
“进门第三张床。”
安轻轻对着陈井陌的耳边叮咛,自己只看了他一眼,带着呼吸机,面色苍白,仍旧没有醒过来。
“你不会走吧”
陈井陌有点担忧的开口,住院部的消毒水味道很重,这种感觉更徒添了她的压抑,陈井陌想让他陪着,但拉了拉的她的小手,示意她先进去。
“别担心,放心好了,我只是问问护士情况”
安排了拍她的肩膀,又补充道:
“我就在门外”
“哦,好吧”
陈井陌进去了。
“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
安问查房的护士,护士则扭头看了看刚刚进去的姑娘,眼神带着惊异。
“她看不见,跟我说就好了”
安和蔼的开口,摆出医生职业似的微笑。
“哦,所以你是他的监护人,或者亲属?”
护士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对安的定位还在考量。
“算半个亲属吧,我和他妹妹…”
安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手势,不过护士从他的语调里判断出来了,安还不能熟练的表达,“恋人”这种陌生的台词。
“行吧,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了,但预计他只有半个月时间了,治疗没什么希望,他中途醒过一次,情绪很激动,说要回家,如果没什么意外,等他情况稳定就可以出院了。”
护士叹了口气,眼里那抹流光晦暗,安知道这话的分量,也便不再多说。
门内,世界悄然无声。陈井陌半蹲在床边,显示心电图的仪器嘀嘀的发出声音,走廊有微弱的交流和走路的声音,甚至点滴滴落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关于世界的概念,此刻在病房显得模糊。是关于外面那个世界的,包括关于外面那个世界的自己。陈井陌只是轻轻的把手放在,哥哥的手指上。她甚至不敢握住,因为针头还留在手上,她害怕自己看不见,碰到什么不该碰的。
陈井陌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弄上了自己的手,如果哥哥醒了的话,看见自己的手会伤心的。
“哥,哥你醒醒啊”
陈井陌温柔的摇着床的护栏,仿佛在祈求宽恕。
在真正的离别面前,无数种可能产生的恶意,其实不堪一击。如果面前是一具冰冷冷的尸体,那么,陈井陌终其一生,也会后悔在今天下午所做的一切决定。
不知重复了多少遍,自己叫喊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今天真的太累了,从知道真相,倒真相摆在眼前,受到太多冲击的心灵,太过乏累。
在意识模模糊糊的时候,陈井陌好像看见有人进来了,对她说了什么,为她披上了一件衣服。她看见的那个世界,像铅笔画的简笔画一样简单,医院的地板只是直直的线条,等她抬过来时,那人已经脚步坚定的向外走去,陈井陌想叫他,不让他离开,嗓子却发不出声音,自己扶着床起来,一步步走到门外,空无一人……
陈井陌醒了,不知什么时候,她睡了过去。病房里仍旧只有那些简单枯燥的声音,陈井陌站起来,半蹲着的她腿脚有些麻木。
“安?”
陈井陌轻轻叫唤,像小羊吃草一样微弱,没有回应。
自己真被人披上了一件衣服,陈井陌鼻子有点酸。他不会走了吧?她想。
陈井陌走到门外,又叫了几声,仍旧没有回应。一抹淡淡的失落拢上心头。
“走了吗?”
陈井陌有些局促不安,即使是在那个梦中,她也没能看清安的长相,似乎没了他,自己便不再属于外面那个世界了。
“你站在门外干什么?”
安看着傻站着的陈井陌,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肩,温柔的开口。他并没有听见她的低语。
“你,你还在。”
陈井陌扭过头,激动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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