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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孤月皓影,风起迭迭,为回忆蒙上一层暗质的纱。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扶玉还没有遇到百里东君之前,他也并非孤苦一人。他有一个小伙伴,或者说...
哥哥。
哥哥和他相似又不同,看着瘦瘦小小的,却天生乐观带笑。像一颗翠绿的小草,哪怕是在狭缝里也会顽强生长。尽管它不算遮天蔽日,却也尽己所能的为扶玉挡住了不少风雨。
哥哥许是家道中落的富家子弟,他偷偷藏了一支玉笛,每晚都会趁着周围没人,在两人栖身的小破草屋里吹给扶玉听。
笛声悠扬,含着欢快的韵律,透着勃勃生气。
时隔已久,“哥哥”在扶玉脑海里的记忆渐渐模糊。脸也被一团虚无的影给蒙着,在偶有的梦里看不分明,可那道笛音却始终深刻在他心底,哪怕是十几年后,耳际都会不经意的幻鸣几声。
扶玉也由初闻时的微微颤栗,变得泰然自若,平常看不出分毫。
天启城的冬夜分外寒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绝不是句虚言,许多流浪的乞儿扛不住从北方卷来的凛冽寒风,最终只能怀抱着来世投胎到一个好人家的美梦陷入长眠。
扶玉和那个“哥哥”还算幸运,起码有件稍厚的衣裳避寒,也有间破草屋可以短暂的遮挡寒风,更有彼此相互依靠,相互依偎着取暖,苟延残喘的撑过这个冬。
可噩耗总是突如其来,天亦难遂人愿。
哥哥生病了,病的很重很重。眼尾烧红,唇无血色,浑身无力的躺在茅草铺成的小床,手指青白抽搐,手心里紧握的玉笛被重重摔落,碎成两截。
他嗓子沙哑的像个破风箱,口里破碎的喃喃,“扶玉...扶玉...”
“阿娘...”
“...父亲,我好难受啊。”
他指尖颤抖着蜷起,收紧,似乎想攥紧手中的玉笛,可却抓了个空。
“呜。”
哥哥好痛苦的样子。比起身上的痛,他似乎心里更疼。
扶玉眼圈红红的看着他,把破碎的两段笛子捡起来,抖着声音含糊说了句,“我在”,便慌不择路的跑去找医师。
时节将至春日,乍暖还寒的时候,风吹的茅草簌簌响。医师给哥哥看着病,他则翻遍了屋子角落,把两人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只想要哥哥被治好。
指腹触及到温润的感觉,扶玉低眸,是哥哥一直妥帖藏着的那枚玉佩。只有在晚上两个人缩在一起的时候,哥哥才会拿出这块玉佩,和扶玉细细诉说着往事,说到他的家人。
耳边传来一道无奈的叹息,本不应被听到的,可屋子里太静了。不只是风止息,哥哥的声音也低不可闻。
明白了医师摇头的意思,扶玉扯起唇瓣,面色惨白的凑近哥哥。
耳边感受到他轻柔的吐气声,“...扶玉,你要...”
“好好活着。”
扶玉点头,喉间溢出低低一声呜咽,感受到自己的手被紧紧握住。哥哥的力气很小很小,可扶玉却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玉佩给、你”
“...如果有人来找我,你...就是我”
这几个字他说的极为艰难,望向扶玉的目光眷恋又不舍。
渐渐的。
随着时间一秒秒的流逝,他眼里的光渐渐泯灭,身子也慢慢变冷。
他死在了春日来临的前一刻。
将他的尸身放进棺材,埋好那天,扶玉遇到了百里东君。自此,春天到了,万物盎然,他也拥有了暖和的衣裳,遮雨的房间,和那些友善的家人。
他不再是天启城头那个凄惨的小乞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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