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阿婆了

　　看着老人长满皱纹的脸，以及那一头白发，不知为何，竟觉得嗓子堵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桑尧心里有数，这是属于小姑娘的情绪，在池菀瑢怒目相向时她就已经崩溃了。

　　“囡囡？怎么了？”阿婆脸上的喜意瞬间消散，转变成担忧：“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就是想阿婆了。”桑尧这样说着，发觉视线越来越模糊，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

　　小脸很快就被完全浸湿，可她并未发出半点声音，仿佛正在哭的人不是她。

　　阿婆皱眉看她一会，没有拆穿，也没有再问，展开手臂轻轻拥住少女。

　　“囡囡想哭就哭，阿婆不会笑话你。”

　　这话如同水库卸下的闸。

　　桑尧回抱住老人，放任眼泪一串串落下。

　　那双长着厚茧的手，轻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和缓有律。

　　几乎每一次温柔的起落，都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一老一少就这样拥抱在巷子口，画面莫名暖心。

　　巷口外偶有轿车经过，司机们远远看到，都会不自觉放慢车速，静静驶过去，体贴的守护着这一方安宁。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兴许才几分钟，桑尧察觉眼泪停止，堆在心头的郁结也跟着散去不少。

　　她默默地在老人怀里发了会呆。

　　“阿婆，我想吃糖醋小排。”

　　“好，阿婆给囡囡做。”

　　老人牵着她走回小摊，一刻不停地进厨房开火。

　　桑尧没跟着进去，泪痕风干后，糊在脸上不舒服。

　　她走到洗手池，拧开水龙头，随意地掬着一捧水朝脸上泼。

　　“好些了吗？”桑尧问小姑娘。

　　意识海里悄然无声，短暂的等待了几秒，才听到小姑娘有些难为情的声音：“已经不难受了。”

　　“以后不开心了，也可以哭。”

　　小姑娘弱弱的恩了一声，随即问：“姐姐，他们会离婚吗？”

　　“大概率不会。”

　　观池菀瑢今日之态度，应该早就知晓了扇乌齐出轨的事，但为什么会选择忍气吞声，或许…是为了扇年而做出的某种让步？

　　“如果她真的对我们出手，姐姐会怎么做？”

　　“你想我怎么做？”

　　“我不知道，总之，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们，但…”小姑娘又到了犹豫不决的时候…

　　桑尧了然，这是怕她出手太狠把人弄死，不过眼下倒也不必急着做决定。

　　“想出去玩吗？带你去滑雪？跳伞？”

　　“好，我们去滑雪，我还想去科尔马小镇看看。”

　　“阿尔萨斯？”桑尧想了想接下来的行程安排：“法国太远了，飞机往返很费事儿，等下个礼拜录完综艺，让小井驮我们过去。”

　　小姑娘这回着实成长不少，至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将情绪闷在心里反复的自我折磨。

　　现在她难受了会哭，会发泄，会想出去散心。

　　看来小井的碎碎念也不完全一无是处…

　　桑尧拧上水龙头，抹掉脸上的水，此刻可谓身心舒畅。

　　洗手池旁边，有一小块菜地。

　　是阿婆在她毕业那年，用几块红砖围起来的，春冬时节会种些小葱小蒜，给糖醋小排当佐料。

　　如今两排小葱长得郁葱，瞧着倒也有些乡野趣味。

　　桑尧饶有兴致地蹲下身，心想这要全拔了，阿婆会不会拿锅铲敲她。

　　“囡囡，过来吃饭。”

　　老人端着大盆碗，站在厨房门口唤她。

　　“来啦。”桑尧扭头应了一声，离开前伸手弹了弹小葱：“今天就放过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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