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染静静地站在台下的阴影处,寒潭般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台上的姜黎。
此时的女人,正满脸堆笑,在姜染看来是如此的虚伪,如同带着一张精心绘制却毫无真情的面具。
声音婉转,每一个字从那涂着艳丽口红的嘴中吐出,都是裹着糖衣的毒药。
姜染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之中,微微的刺痛让她的思绪飘远。
—————————两年前————————
胡同口的狭窄小巷里,一阵尖酸刻薄的辱骂声打破了宁静。声音尖锐得像利刃,直直地刺向人的耳膜。
姜梨:你说你小小年纪就整天跟男人厮混,你让邻里怎么看你怎么说你?
女人的嗓音因愤怒而变得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箭,带着无尽的恶意飞射而出。话语如连珠炮般,一句接着一句,不给人丝毫喘息的机会。
姜黎刻薄地指责道:
姜梨:别个小姑娘都知道要跟异性避嫌,就你没皮没脸的整天往男人身边凑。你是天生犯贱,少了男人就活不成是不是?
声音在小巷的墙壁间回荡,仿佛被放大了数倍,让人不寒而栗。那些尖刻的辱骂声,如同暴风雨般在这小小的巷子里肆虐,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姜染:是,不靠着男人我还真活不成。
姜染冷笑着说道:
姜染:妈,你这么快就忘了,当初你坐视不管的时候,是谁帮我教训的那群人渣?
是朱志鑫,而不是眼前这个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
即便危机已经解决,她还是继续纠缠攀附着朱志鑫。
因为她害怕。
这恐惧根深蒂固,是亲身经历过无助后,长在心里的倒刺,只要一想起来就会疼。
他们可以同情你、可怜你,但不会无缘无故帮助你。一旦威胁到自身利益,只会冷冷地看着你步入绝望。
哪怕这些人是声称友谊久天长的朋友,以及拥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姜梨:你靠着我吃住,我还不能管你了?
姜黎丝毫不为自己的冷漠感到愧疚。
姜染看了一眼姜黎,女人有些心虚地避开了她的目光,她没想到人心可以卑劣到这个程度。
姜梨:我当初就不该生你,也省得被你拖累。
姜染欣然接受对方的“诅咒”。
她不是不想自己变得强大,只是这条路太长,她走得太慢,只要稍不留神就会被人踩在脚下。
根本无力挣扎,只能依附强者。
所以鄙夷、谩骂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她要去哪里。
姜染漠然地回应着:
姜染:你生养我,不就是为了利用我,给你带来利益吗?
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然是被气得不轻,但那冷笑却始终挂在脸上。
她缓缓掏出手机,指尖轻颤着滑动屏幕,正欲拨打朱志鑫的号码,却在按下最后一个数字之际迟疑了,心情如同波涛般翻涌,复杂难言。
总是这样,他总告诉你,没那么喜欢你,可只要你再靠近一点,就会发现他其实一直在默默守候。
温柔的,无声的,甚至还有一点点小心翼翼。
与他暴戾的外表大相径庭,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
姜染不知道他究竟在怕什么。
每一次都只敢迈出一步,然后诱导、逼迫着她走完剩下的九十九步。
可是他却不知道,她在这九十九步的距离里走得遍体鳞伤。
如果他知道她怕痛,相信她曾为他忍耐过的痛,就会明白无论她说过多少谎,爱都是骗不了人的。
可是朱志鑫自己放弃了这个机会。
姜染为他感到可惜,也为自己感到庆幸。
因为此时此刻她或许难过,却终于没有再次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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