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

该是什么呢？或许是后悔吧，又或者是不忍心，但是这些都没有阻止他命人将堕胎药送给年世兰。

　　鼻尖闻到熟悉的香味——欢宜香，那是他赐给她的。

　　皇上下定决心说出这件事，或许很残忍但是不得不面对，“有件事情朕一直瞒着你。”

　　年答应没有回答，她在等着皇上的后话，还能有什么可瞒的？

　　“当年你的孩子不是端妃害的，是朕……”

　　“不可能，不可能的……不是她那是谁？”年答应疯了似的质问，眼泪不知不觉浸满了眼眶，嘴里还在不停问。

　　年答应撑着地面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到皇上面前，两只手紧紧抓着皇上的胳膊，瞪大眼睛，咬牙切齿问，“谁？是谁？皇上快告诉我，我们的孩子不能白死，我一定……”

　　“是朕。”

　　如今皇上心中对年答应既无爱也无恨，本以为说出来他依然会痛苦，直到现在才发现时间早就治愈了他，他可以用一种平淡的口吻说出来。

　　“朕？朕是谁？”年答应拒绝继续想下去，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地面上，她不可思议地问皇上，“皇上骗我的，骗我的……对不对？”

　　年答应使劲摇晃皇上，她就是想听一句肯定的回答，只要告诉她是骗她的就好了。她和皇上曾经有过那么多的柔情蜜意，皇上怎么忍心呢？

　　“说啊，皇上……”年答应泣不成声，她慢慢在皇上毫无变化的眼神中死心了。

　　年答应松开抓住皇上的手，愣愣地后退两步，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说啊！”

　　她猛地上前狠狠咬在皇上胳膊上，两腮紧紧绷住，泪水浸湿皇上的衣袖，最后她失力地松开嘴瘫坐在地上。

　　皇上看眼被血染红的衣袖，他能感受到年答应是下了力气的，淡淡说道，“朕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

　　年答应好像又回到了王府时，那是她多么高兴啊，即将为王爷诞下小阿哥，可是端妃的一碗堕胎药彻底打破了她的美梦，所有的都没了。

　　“皇上好狠心啊，世兰何其无辜！”年答应大哭，她无法忍受这么多年都恨错了人，“可笑，真是可笑……”

　　年答应趴在地上，腰间挂着曾经皇上送的玉佩，可是曾经的情爱早就没了，她一把扯下来举在面前，突然扔向远处——

　　皇上低头看向滚到脚边的玉佩，没有说话，绕开了它准备离开。

　　年答应不甘心这么多年都错付了，非要问皇上是否动心过。

　　“既然这样，那皇上为何要赐我欢宜香？”年答应赶在皇上离开前一步问。

　　从被禁足开始，内务府再也没人送过欢宜香了，好在之前剩的还有，她每日只舍得点上一点闻一闻，就像是沉浸在皇上的宠爱中。

　　皇上停下来，阳光打在他脸上让人看不清神情，随后缓缓开口，“欢宜香可致人不孕。”

　　说完皇上大步离开，不再理会身后的动静。

　　半生的眼泪都在今日流干净了，年答应的心抽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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