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的巧合
陈艳回到家里,敷了一片面膜又把钱拿出来整个数了一遍,才长舒一口气,搂着枕头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她早早起床,掐着点赶在银行上班的第一时间冲到银行去,将这些钱存入自己的户头。
瞧见这么一位大户的时候,柜员的脸色都亮了几分,主动推荐。
“陈小姐可以考虑一下我们的定期存款项目或者一些理财项目,都可以做到稳健收入,风险小到近乎于无,但回报却是巨大,并且这是定期存储,能够帮助您积累下一笔不小的财富。”
“天长日久的,这笔钱也不能小看。”
柜员极其热情的劝导,陈艳却微微摇头。
尽管她穿着不错的西服套装,身上却穷的可怜,这些钱只不过是从她的银行账户里打了个转儿,最终还是要流向医院的。
开着那辆破车赶到医院,一路进入监护病房,陈艳都是脚下生风。
唯有在推开病房门的一瞬间,她刻意放轻了脚步,面上的神情也变得小心翼翼。
而背对着她的那一个身影,由于病痛的折磨,已经皮包骨,整个人枯搞得像是一把木柴,仿佛只需要轻轻一推,就会瞬间粉碎化为蜚粉。
且由于身体机能的下降,床上的人并未听出陈艳的到来,直到陈艳绕过床角,坐到他的旁边,面上带着轻柔的笑,主动对他开口。
“阿姨没来吗?”
病床上的人微微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了啊啊两声。
他的言语系统遭到了破坏,已经近一周不能说话了。
而陈艳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未能探望,今天再来,见他这样,泪水就流了下来。
床上的人同样无声的流着泪。
陈艳深吸一口气,竭力摆正自己的心态,不想给病人多加负担,笑着吻住他枯瘦的手。
“我这两天休息,所以来看看你,你要好好配合治疗,听见没?”
病床上的人指了指窗口透进来的微微光亮,又拍了拍被子。
陈艳明白,这是想出去逛逛。
可她一个人实在没有这份力气,便走到护士站,不好意思的拜托两个护士帮忙,三人一起将病床上的人搬到了轮椅上,为他盖上厚厚的毛毯。
推着他从电梯里下了楼。
此时已是春日,许多人都换上了单薄的衣衫,病人坐在轮椅上,身上穿着厚重的病号服,还盖着厚厚的毛毯,一顶巨大的帽子落下,盖住了他的面貌,也挽救了病人岌岌可危的尊严。
他实在不想感受到别人或怜悯或好奇的异样眼光,对于一个久久卧病在床,不能行动的人来说,他今日只是想吹吹细微的风,感受一下阳光落在身上的温暖而已,再无其他。
陈艳贴心的挡住了风吹来的方向,指着花坛里种植着的不知名小花,竭力放轻了语气,笑着道。
“你看,要开花了!”
嫩黄色的花骨朵裹在几片草叶里,摇摇晃晃,看起来煞是可爱。
病人点了点头,似乎也很是欣赏这朵花。
陈艳朦胧一笑,小声对他道。
“咱们村里也有很多这样的花,等过阵子你好了,能出院了,咱们一起去看花怎么样?”
病人刚刚要抬起的手,猛然顿住,最后竟缩回了自己的手。
陈艳看着心疼,陪着他在旁边晒了一会儿的太阳,待到风乍然吹起,就笑着道。
“咱们回去吧,外面冷了。”
陈艳还记得病人家属曾说的,他受不得冷风,被风吹的狠了,就容易发烧。
病人深深看了一眼旁边的位置,目光暗淡了些,却也没有提出什么要求,只点点头跟着往回走。
这样的乖顺,却让陈艳心里更疼。
陈艳拿出一张卡交还给他。
“这个给你,这么多来,还没谢谢你的帮助。”
病人看她一眼,彼此之间的关系已经很熟,不需要多余的客套,他便点头,将那卡收了起来
推着人往病房里走,陈艳猛然间看见这个疑似见过的身影,想到昨天不愉快的经历,她下意识侧过头去,避过几个人的目光,推着病人离开。
却没想过对于有心找她的人,她的举动算不得如何高卓,反而在一群或平静或忧虑的病人家属当中,显得格外突兀。
那边的几个二世祖正在一脸兴奋的交流着什么,猛一抬头,瞧见顾止心与众人话不投机的样子,便下意识收敛了自己的话头,反而是顺着顾止心的目光看了过去。
很快,几人就注意到了后面的那个女人。
意识到顾止心在看她,其中一个人就是一愣,当即一皱眉,演技浮夸的哎吆了一声。
当顾止心看过来时,他面上带着几分,尴尬的道。
“顾少,不瞒您说,昨天晚上有点太冷了,我睡觉的时候睡相不好,恐怕是凉着肚子了,您方不方便稍等一会儿,我在医院下车去就诊。”
顾止心没拒绝,这帮二世祖便立即呼呼嚷嚷的叫司机把车停进了医院的正门口。
下车的时候正好就遇见了正准备推着病人进入病房的陈艳。
其中最爱闹的那个立刻像是很惊讶一样的,回过头来,好像这时也忘记了自己刚才说的要去就诊的事,反而一脸浮夸的问。
“这不是陈小姐吗?幸会幸会?您怎么到这儿来了?昨天我们还说有空要听听你的戏呢。”
陈艳笑容尴尬,主动冲几人点了点头,转身想走。
关于自己在外面的行为,她下意识不想被任何一个熟人看到,就当她是假清高吧。
却没想下一刻,顾止心从旁边走了过来,看见陈艳和她旁边的病人,顾止心微微颔首,当做打了招呼,随后似有些好奇的问。
“这位是陈小姐的亲人吗?不好意思,没想到在这还能碰到陈小姐,没打扰您和亲人的相聚吧?”
昨天已被这几个二世祖吓了一跳的陈艳此时没有半分抵抗的兴致,微微摇头,恭敬的道:“顾少,我还有事,先去送病人了,不打扰您的时间。”
顾止心目光深沉的落在那男人的身上他看得出来,那应该是个极年轻的男人。
二人是什么关系?是恋人吗?
他忍不住皱起眉头,面上也带出几分质疑。
很快消失不见,反而客气的道:“今天陈小姐有事要忙,那我就不打扰了,咱们有空再聊。”
说完这话,他转身就走,竟不像是有半分执着的样子,也让几个二世祖看的直了眼。
这是什么手法?难道是他们会错了意?
可直到陈艳离开,他们才听顾止心似乎漫不经心的叹了一句:“世道艰难,民生多艰,不知道这位男士是得了什么病?又有多少治愈的希望?”
闻弦歌而知雅意,几个二世祖立刻反应过来他真正的目的,主动请缨道。
“这还不简单!我让我们家老头子,跟医院的领导联系联系。”
几人不忘笑眯眯的道:“万一真的是正需要人帮助或是捐款的毛病,咱们这些人什么都没有,就有一肚子的热情和人民,哥儿几个谁也别小气,毕竟咱们也和陈小姐相识一场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