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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问他,爱自由爱到什么程度。左奇函会说,你给我一个笼子,让我住进去,下一秒,我就会从万丈高楼之上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自由。他永远追寻的东西。
他出生在一个格外不太平的春天,彼时父亲刚经历一场几乎是生死一线的浩劫,差点就栽在法律的网里,得亏替死鬼找得飞快,才能让左奇函父母双全地诞生。
不过父母双全也没全多久。
他父亲是双手沾满血的坏人,他母亲不是。
记忆里的那个女人,影像已经模糊,被时间寡淡到轮廓也忘记了。只是左奇函始终记得,模模糊糊的记忆里一场刺耳的争吵,长久被瞒在鼓里的女人终于发现她身边这个疼她爱她的好男人,居然是十恶不赦的坏蛋。
她的丈夫,祸害了多少人命,毁掉了多少家庭。深重的罪孽,永远无法洗清。
他母亲,是个善良又固执的女人。居然想带着儿子一块儿死。
因为左奇函流着和父亲一样的血,所以他也是罪恶的,尽管他那时就是个孩子,可他还是被母亲判了死刑。
他依稀记得,那天的雨很大。母亲的车开得很快,雷打得天边都跟着发亮,她想把车开到野外,开到尽头,开到那个深不见底的悬崖,任沟壑埋葬了她和左奇函。
她真是疯了。但左奇函坐在后座,居然第一次感到那般的畅快。
他一点儿都不害怕。
他根本不知道母亲要带他死,他只是觉得很刺激。逃离了那般重重枷锁的家,从父母之间相斥抗衡的压抑氛围中逃出来,雨滴拍在玻璃窗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左奇函第一次觉得真的好自由。
然后,车胎打滑,偏了航向。一头栽进路边泥泞的深沟,车直接翻了个儿。
左奇函就失去了意识。
醒了之后,他就没有母亲了。母亲在那场雨天中死于一场车祸,而他居然侥幸活了下来,甚至只是受了点儿皮外伤。
他是母亲唯一的遗物。于是父亲,就给他准备了厚重的牢笼囚网,一层一层,把他死死掌握在自己手里。
他的行踪,他的饮食,细致到中午午饭绕开了西蓝花,都被记录得一清二楚。
他想要的是自由,要是每天都活成这样,他宁可当初跟着母亲一块儿死了。
当然,他也没觉得自己的母亲好到哪里。
所有未曾询问他自己的意见就擅自替他决定好未来的人,他都不喜欢。包括那个善良温和道德标准极其高的母亲。
左奇函:“他们睡一觉,就有了我。”
左奇函:“但我又没求着要当他们的孩子,所以我自然也是独立的人。”
左奇函:“而他们,都把我当成自己的所有物。”
是所有物。
附属的物品,而非独立的人格。
所以那天,那个不怎么来往的亲戚,问他愿不愿意去他们学校读书的时候,尽管左奇函知道那学校不过是用来敛财的工具,但他还是点点头。
左奇函:“好啊。”
他并非道德标准很高的人。常年待在父亲身边,他沾上点儿低劣的品性,但凡事只要事不关己,他就没有理由去管一下。
他以为,他会一辈子追寻自由。
直到现在,泪珠落下的一瞬间,他抱紧了祁纪。
第一次那么心甘放弃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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