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变. (2-1)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贫穷的街道、绝望的落日、破败郊区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字字真心。

这分量太重。重到祁纪愣住，一时间不敢与左奇函对视，一向勇敢的人开始躲避，下意识垂眸，甚至转过身。

她背对着他，左奇函看不见她的表情，下意识往前一步想要牵过她的手。

祁纪：“那你爱我吗？”

那瞬间，天边多了一抹乌色。寓意沉重的乌鸦拍打着翅膀飞过天际，左奇函眸色一凛，顾不得它想。

带起呼啸而过的风，祁纪还没看清，眼睛就被身后的人捂住。

他身上的冷香镇住所有的不安，那一刻周遭所有的尖叫都抵不过耳畔他带着热气却压得低沉的声音。

左奇函：“别看。”

重物落地的声音，如平地炸响的雷。

有人跳楼了。

“哐当”

乌鸦从云霄直冲向下，撞上教学楼外围的铁质栏杆，脑袋瞬间歪过去，血肉模糊后失去生机，在重力作用下飞速下坠。

坠到少女的尸体上。她的身下蔓延出鲜红刺目的血，开出一朵绚烂的花。

左奇函掌心一热，他微微一怔，才意识到，身边的人哭了。

她的眼泪滚烫，快把左奇函灼伤。

祁纪抬手，轻轻握住左奇函的手腕。

祁纪：“我看看。”

她颤抖地移开左奇函的手，一步步地往前。乌鸦撞死在眼前的围栏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印，她目光停在那上面一秒，然后探出头，垂眸向下看。

那瞬间，冷意从脊背攀升。

.

祁念念死了。

比当初方鲸站得还高。

死得突然，尸体没有家属认领，学校就处理了，应该是拉去火葬场火化。

那两天，祁纪一直不说话。课也不怎么上，只是在天台抽烟，抽了很多根，抽到烟只剩下那么短短的一节，踩到脚下，碾灭火星。

偶尔张桂源和陈浚铭来陪着，隔着缭绕的烟雾，看着她坐在矮墙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腿。张桂源看得心慌慌，问身边陈浚铭。

张桂源：“她不会做傻事吧。”

陈浚铭：“不会的，她不是那样的人。”

只是祁念念看起来也不是那样的人，可还是说跳楼就跳楼了。

现在他们两个都害怕，不过是互相慰藉。

大部分时间，是相对自由的左奇函，和没什么存在感的陈奕恒来陪。

陈奕恒不太会安慰人，只能笨拙地陪着她，偶尔用那并不顺畅的中文给她讲他在英国遇到的事，祁纪偶尔会侧过脸听一阵子。

左奇函怎么逗她也不理。她只会背过身继续抽烟，直到左奇函凑过来夺她的烟，祁纪才转过来。

左奇函看见她的眼睛，泪水已经干涸，缺水的眼睛肿胀着，眼白分布着红色的血丝。

左奇函：“别抽了，祁纪。”

祁纪：“你想亲我吗？”

她掀起单薄的眼皮。冷风吹得人脑袋好痛，痛感让她更清醒，也更混沌。

她看着眼前的左奇函，扯起一丝冷笑。

祁纪：“你想吻我很多次吗。”

扯起左奇函的衣领，让两个人的距离更亲密。

祁纪：“其实你一开始也只是看我漂亮，想和我上chuang……”

左奇函：“我是爱你。”

他没有皱眉。那些刺耳的话，落到耳畔时，他只是更大声地纠正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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