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就死. (2-1)

摇摇晃晃的客车开出很远。张函瑞碰了碰身边的杨博文。

杨博文低头，就看见张函瑞的袖口处，藏着一个极其精巧的……摄像头。

杨博文：“哪来的？”

杨博文眸色一凛。

张函瑞：“偷的。”

张函瑞弯唇。

从他出学校开始，他就已经在谋划一切了。

收集罪证，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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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纪有些艰难地扶起还没有完全清醒的陈浚铭，踉踉跄跄往外走。刚出拐角，就迎面撞上一个人。

祁纪：“怎么是你？”

祁念念：“为什么？”

祁纪没应答，继续拖着陈浚铭走。

她不打算浪费时间，如果祁念念依旧打算什么都不说的话。

但随后，身后又传来少女哽咽的质问。

祁念念：“为什么？”

她依然没应答。耳边陈浚铭的呼吸微微有了些扰乱频率的起伏，似乎是有要醒的迹象。

祁念念看着她走，一步步那么艰难。

眼泪忍不住决堤，她追上去挡在祁纪面前。

祁念念：“为什么要保护不相干的人？”

祁念念：“为什么明知道自己根本不足以推翻这一切还要一意孤行？”

祁念念：“你为什么要来插手？你非要再把人赔进去一个才安心吗？”

祁纪看着眼前的祁念念，看她眼泪大颗大颗砸落，看她眼睛哭红，连手也跟着颤。

祁纪看着她，第一次觉得，这里真可笑啊。

想反抗的人，不敢反抗。寄希望于渺茫的未来，还不如活在当下，拼死一搏。

祁纪：“事到如今你还觉得方鲸只是个例吗？”

她冷声。

祁纪：“你不清楚这个学校的本质吗？”

她所经历的一切，从开始到目前，她见过血迹斑斑的教务处，看到过被拉上卡车的学生，亲眼见到那些最可怕的，最不敢想象的一切。

这所学校的本质，无疑是黑暗的，可怕的。

以至于连自己，都觉得孤立无援。

祁纪：“你的复仇计划是什么？等着？蛰伏？”

祁纪：“等你长大，等你毕业，等你终于脱离苦海，回来帮她洗清一切？”

祁纪：“你活的下来吗？”

祁纪盯着她。

祁念念哽住无言。

祁纪说的，几乎字字珠玑。

身边陈浚铭开始发出低沉的咳嗽声，皱着眉似乎有醒的意思。

祁纪担忧地望了一眼陈浚铭，随后，绕开祁念念。

祁纪：“你不告诉我她的事，没关系，我不问你了。”

祁纪：“反正也和学校脱不开关系。”

祁念念：“……”

祁纪：“大不了就死。死我一个反而以身证道。”

在她眼里，或许生和死已经没有那么重要。

只要是她觉得对的事情，多难，她都会做到。

祁纪：“不对的事情，怎么都该是错的。”

而容忍，才是助推。

与她擦肩而过，那一刻祁念念才真正感受到了，方鲸生前所说的。

“祁纪呀，她……”

“向死而生。”

越深陷于绝望，才能越有勇气与沼泽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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