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是真的想让黄朔死在这里。
就像黄朔真的想要掐死祁纪一样。
可那般的神情,眼神无光而平淡,像一汪沉寂的死水,等不来日出也等不来光明。
他是怎样的人。
至少在祁纪的印象里,杨博文似乎是一块儿没有经过打磨的金属,带着金属质地的冷,粗粝的表面带着尖锐的角,触碰就会刺伤手指,留下难以愈合的伤口。
但实际上,他好像并不是如此。又或许说,刚接触一个人的时候,我们看见的都是他做以自我保护的外壳,锋利的,尖锐的,还是柔软的,温和的。
只有越过他心里那道没有实状的线,才能看见他真实的样子。是极有目的同时还能带着温柔,还是现在的死水。
她分不清了。
只是下意识踉跄几步上前,抓住杨博文的胳膊想制止他的行为。祁纪清楚,杨博文要是真杀了黄朔,他要承担的或许囊括了死亡。
祁纪:“杨博文你别冲动……”
声音甚至还有些沙哑,她急促的呼吸落在耳畔时,杨博文微微侧过眸,与她对上视线。
他的声音,一如往常。
杨博文:“我没有冲动。”
连眼眸都清明。
他盯着祁纪,目光描摹她眉眼的轮廓。哪怕他深知只要自己那么做了,一切的谋算都前功尽弃,他将一无所有。
却也甘之如饴。
所以他看着祁纪,扬起一抹格外浅格外淡的笑容。
杨博文:“我第一次觉得那么清醒。”
过去的伤口,自己留下的,还是别人馈赠的,都重重叠叠,在心底反复横生,没有上药,没有愈合,就暴露在湿漉漉的氧气里,一点点腐烂。
他现在就在祁纪面前,分明穿着得体,衬衫的扣子都系得齐全。但其实他已经把伪装全都一层层地脱掉,就这样,露出了最原始的自己。那个满是伤痕的自己,那个不敢忘却过去的自己。
那个无数的日日夜夜里,有所念想,会做噩梦的自己。
周而复始的自我安慰在看见她有危险的那一刻迎来了终点。
如果新生意味着死亡,那他缴械投降。
祁纪:“可是我还需要你。”
她很擅长挽留。
失去的人总是很擅长去挽留她所再次害怕失去的。
方鲸死了,一跃而下。她不清楚原因,但她想,如果她在场,一定不需要多说,只要站在她十米之外,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告诉她。
“我还需要你。”
那她一定会回来。
现在她也那样看着杨博文,手紧紧抓着杨博文的胳膊。
湿漉漉的眼眸,像一场雨。
祁纪:“你说你会保护我的。”
祁纪:“这是你的承诺。”
你忘了,你说要一直保护我的。
杨博文看着她,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被冷汗打湿的碎发,看着她刚回血的脸蛋还有些苍白。
她是那么易碎。却又那么顽强。
杨博文的手终于松了力气。其实没过多久,他却觉得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嗓音干涸沙哑,久到眼泪失控砸落。
杨博文:“……好。”
好。
他心里的隐疮,不要成为勒死自己的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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