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在你身边.

祁纪抬手，禁锢在张函瑞脖子上的力气陡然松了，转而摸上张函瑞干涩的嘴唇。

她吻过的地方，是一片荒芜的草原。

想想也是，那管唇膏，张函瑞该用完了。

他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的。她走的时候张函瑞的脸色还没这样惨淡，现在看上去好像瘦削了不少。

张函瑞：“祁纪……你跟我说说话，求你了……”

手腕一暖。张函瑞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没怎么用力，不是钳制，是恳求。

他泪汪汪的注视，让祁纪想起了很久以前，那只被人一脚踹到路边的流浪狗。

只要施舍那么一点点爱就足够了。

张函瑞也是如此。他惨淡的人生里没得到过什么爱，只有祁纪，给了他奢望的东西。

张函瑞：“你说你不会不要张函瑞……”

祁纪：“……”

可是她听不见，只看见那干涩的唇有些颤抖，一张一合间大概在说什么话。

其实据她推测，她也能想到张函瑞大概在说什么。

如此可怜，如此委屈，眼中的恳求没有一分的假。

是在求自己允许他留在身边。

其实她一直都允许的。

在张函瑞可怜兮兮的注视下，祁纪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后双臂交叠比出一个大大的叉。

意思是，她听不见了。

张函瑞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盯着祁纪的脸想找出什么开玩笑逗他的意思。

可是没有。

她表情很平静，带着一点温和的笑意，像是在安抚自己。

那时张函瑞才发现，她被风吹过的刘海下隐隐若现未长好的伤疤，眉骨处那道口结了痂。

脸侧也有淡淡的痕迹，都是她受伤的证据。

她受伤了。

而他，还安安稳稳地坐在教室里，在她面临危险的时刻，在她或许茫然无助过的时刻，在别人伤害她的时候，他都不在。

他没有保护到她一分一毫。

祁纪：“别哭。”

她声音很小。因为听不见也不确定自己的声音如何，只是看着眼泪正簇簇而下的张函瑞，心里有些软。

有人正为了自己哭呢。

对祁纪而言，别人的爱何尝不是珍贵的。

她野惯了，从小如同杂草一样生长，没人爱她，那她就自诩不需要别人的爱。但怎么会有人从小就无坚不摧呢。

她分明也尝尝在一个人的时候，摸索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幻想着身边有人在心疼自己，听自己的委屈。

如果她有爸爸妈妈就好了，如果她很招人喜欢就好了，如果她也有一堆朋友就好了。

她想擦干张函瑞的泪，但他的眼泪却越流越多。

张函瑞：“如果我在你身边就好了。”

那我一定会在别人伤害你之前，义无反顾地挡在你身前。

黄朔：“同学，无论怎么说。”

那道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带着浑然的冷气，掀起眼皮目光有那么几分阴郁。

黄朔：“在这里亲亲我我，不太好吧。”

目光落在祁纪脸上，他舌尖抵住唇齿，发出一声“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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