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纪睡得并不算太安稳。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方鲸伏在她肩头哭。
方鲸还是很漂亮,脸上没有一丝丝瑕疵,完好的身体不像她死时那般惨烈。
方鲸:“小纪,姐姐怕你出事。”
祁纪:“傻子。”
梦里,祁纪替方鲸擦干她眼尾冰冷的泪水。她不清楚是日有所思所以才又所梦,还是那所谓的死人灵魂的联结……毕竟她没什么所谓信仰的。
她只是如过去那般同方鲸相处的模式,又一次抱住方鲸没什么温度的身体。
祁纪:“痛苦对我没有吸引力。”
人为什么会对痛苦上瘾。
……
温热的眼泪落下,淋湿了张桂源肩头一小片儿的布料。祁纪那双漂亮的眼睛倏地张开,眼底一片清明。
觉察到肩头湿润的一刹那,张桂源心里一紧,侧过头就看见祁纪已经正了身子,汗黏湿了额前一缕碎发,她的眼尾有些淡淡地泛红。
张桂源:“做噩梦了么?”
他声音也浅,没太想放声,自觉想要安抚,却见祁纪抬眼看向前方某处,眼里泛起疑惑。
祁纪:“陈浚铭?”
这是谁?
张桂源顺着祁纪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前面一小堆学生里有个插着口袋咬着棒棒糖少年也恰好闻声回头。
视野里黑白交错,环境本就阴沉,这让他分辨事物更加困难,心情也因此更烦躁。
忽然听见别人叫自己名字的声音,陈浚铭下意识看过去,就见那有些熟悉的轮廓,暗色的视野里她眼睛都亮晶晶的。
……操。
陈浚铭身体差点没稳住重心,脚下一抖。没人告诉他祁纪考倒第一了啊?不是,就算是违反校规校纪什么的,左奇函不是会袒护她么?
怎么就那么走狗屎运。这个女人总是让自己吃瘪。
但祁纪全然不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过节能怎样。她像在异乡碰见了熟人一般,起身往他这边走,语气甚至有些热络。
祁纪:“你怎么也在这里?”
祁纪:“不是认真复习了吗?”
陈浚铭:“……”
就问这些他不爱回答的。这跟过年回家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围着问问题有什么差别。
……有差别。毕竟陈浚铭举目无亲。
他扯了扯嘴角。
陈浚铭:“严谨点好吗?对学过的东西才叫复习。”
语气一顿,陈浚铭又道。
陈浚铭:“再说,我可不是考倒数进来的。”
陈浚铭:“我是作弊被抓了。”
祁纪:“……”
So?区别呢?
还有眼前陈浚铭这个有些得意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作弊功夫不到家有必要这么开心?
张桂源:“你们认识呀。”
这时张桂源也从后面贴过来,扬起一个阳光无害的笑意,他像一只粘人小金毛一样,天生对别人有着不设防的热情。
张桂源:“你好呀同学,我是张桂源,高二四班的。”
张桂源:“我们一起也能有个照应……”
陈浚铭:“哪来的蠢蛋子?”
陈浚铭睨了一眼张桂源。他讨厌张桂源身上这股无端友好无端热情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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