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 (2-1)

伤痕重重叠叠，留下纵横的烙印，祁纪目光落在张函瑞身上那些深浅不一的伤疤，都没办法无动于衷。

祁纪对上张函瑞湿漉漉的眼眸，他炽热的目光中带着恳求。

或许他不像表面那么温和，是太偏执了，受过的苦难太多了，以至于祁纪这一点儿微不足道的善意，就成了张函瑞所追求的全部。

她本意不是这样的。

她本意是想张函瑞不要重蹈方鲸的覆辙，就当是为了弥补自己对方鲸的那一份……愧疚。

联想起方鲸，眉骨又隐隐作痛，祁纪皱眉，声音也不觉有些冷意。

祁纪：“张函瑞，把衣服穿好。”

张函瑞微怔，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没有做好。分明他说了，只要是她，对他怎样都可以。

张函瑞委屈地垂眸，扯着嘴角强硬挤出一个笑容。

张函瑞：“……好。”

他手指抚上自己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重新系好，却没来由地感到好酸涩。

他强撑着笑脸的样子，太明显了。

看上去好可怜。祁纪叹了口气，坐在他身边。

祁纪：“这里疼，再帮我揉揉。”

算她给了个台阶吧。祁纪点了点自己总是会发痛的眉骨末梢。

张函瑞脸上立马现出一些亲近的喜色。

张函瑞：“好。”

手指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张函瑞微微凑近了些，指腹轻轻地摁住她眉骨，绕着眉尾一圈一圈打转。

不得不承认，张函瑞摁着还挺舒服的。

祁纪：“我倒也没有怪你的意思。”

祁纪语气缓和不少，朝张函瑞缓缓道。

祁纪：“我也不会不要你。”

张函瑞指腹动作一顿，试探性掀起眼皮抬眼看她。那清冷漂亮的眼眸，从来都是清澈见底，望过来的时候像连绵冰山下不绝的雪水。

张函瑞：“不会……不要我？”

祁纪弯起嘴角。

祁纪：“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小弟。”

.

下午祁纪照常去上课，慢悠悠逛到四班门口，远远地就看见门口少年挺拔的身影。

走近了些，张桂源也看见自己，眼睛亮晶晶的，透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单纯。

张桂源：“祁纪！”

祁纪：“你站这儿干嘛？”

要说是专门等她，祁纪是不信的，感觉自己和张桂源也没有到多熟的地步。

但偏偏张桂源还真是专门等她的，把手中的东西塞到祁纪手里。

张桂源：“你一天都没来上课，左奇函说你生病了。”

张桂源：“喏，给你。”

她一愣，低头看张桂源塞给她的东西。

祁纪：“……小葵花口服液？”

这是以为她感冒了？

张桂源：“对啊，前几天下雨，是不是给你淋到了？”

张桂源：“不用谢啊，都是院长妈妈的孩子，在外面，我应该多照顾照顾你的。”

张桂源表情倒真是很诚恳，扬起唇角格外的阳光少年。祁纪毫不留情翻了个白眼给他。

祁纪：“那老太太都五六十岁了叫哪门子妈妈，当你奶奶都绰绰有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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