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垂死的雇佣兵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以前,他的脸色因极度充血的关系涨得通红,而如今却变成一种青灰色,他甫凝视着悬挂在床上面天花板上的一盏日光灯。当荣荣走进病房的时候,他朝她转过头来,经过通宵的折磨,他的精神已经垮了。荣荣看了这位雇佣兵的胸片,感到很惊讶,她除了发现病人的肺部有肿胀现象和病人感到肺部有压抑感之外,没有发现有其他的症状。但是,不管怎么说,脉搏很弱,而且总的病势十分严重危急,因此活下来的希望很渺茫。 那雇佣兵奇怪地笑了笑,好像是表示礼貌,但没有吭声。荣荣出去打电话了。
荣荣:是不是你给他拍的片子?
长新:是的,怎么了?
荣荣:我原来以为他是白肺,怎么现在肺部肿胀了。
长新:反正拍出的片子就是这样。
荣荣:时日不多了。
长新:听天由命吧。
荣荣:什么都听天由命,要医生干嘛?
长新:医生也要听天由命。
荣荣:也是富贵在天。
长新:一直坚信自己会富贵的,现在只是穷着玩玩而已,可玩着玩着就穷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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