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荣从窗口向外望,月亮正冉冉上升,淡淡的光华在她面前伸展,对面楼房焚毁,像个血淋淋的躯体躺在她的眼前。那些瘦弱病人,在她眼前翻滚着。现在她突然清清楚楚地明白了这一点,她从来没喜欢过在瘟疫期间当一名医生,她不能这样度过一辈子,决不能这样!难道就不能逃出这死胡同吗?她疲惫的大脑细细思忖,她把双手费力地举到头上,仿佛空气就是她的两只手臂在奋力搏击的波浪似的。她把那瓶葡萄酒打开,此刻的酒味并不觉得刺鼻了。她慢慢地喝着,不觉得发烫,只不过带来一股缓缓的暖意。她放下酒杯,然后向四下里看看,这完全是在梦里,烟雾沉沉的昏暗房间,所有一切都是个梦,她会从这个梦中惊醒,醒来时将闻到厨房里的肉香,听到家人们的咯咯笑声,母亲的手正不断在她身上轻柔地按摩着。接着,她发现她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睡在自己的床上,淡淡的月光透过黑暗照出一片朦胧,她畅快地敞开心肺自由而平静地呼吸。躺在柔软的床上,像个孩子似的,多么舒服啊!她叹息着放松腰背,伸开四肢,继续在梦境中游玩,直到被长新叫醒。
长新:快醒来。
荣荣:我没有睡好。
长新:想吃什么?
荣荣:没胃口。
长新:你喝酒了。
荣荣:没喝完一瓶。
长新:你不能喝酒,会致病的。
荣荣:没事,离致病远着呢,喝完这瓶不喝了。
长新:喝了这东西会导致皮肤松弛,变黑。
荣荣: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啊!
长新:外面这么嘈杂,出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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