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仍是大雨瓢泼,没有丝毫要停雨的趋势,昨天满是喜色的人们今日就挂上了忧郁,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灵堂,灵堂里有个人西装革履长跪着,他低着头仿佛在沉思什么,路过的人们有的拍拍他肩膀安慰他,有的长叹一身,掉念完后大家都陆续离开了只留下他。
我一下子想明白很多,为什么不置办DR戒指,她笃定她一定会离开,要把最好的留给与我共度余生的人。相比于她的自私,我才是最自私的那个人,用她的快乐去换取我自己的荣誉和前程,却说是为了她,这是欺骗自己自私的谎言。
一双高跟鞋出现在我的眼前,突然一个耳光打在我脸上,没等我抬头看清耳光是谁打的。她就蹲下来撕扯着我的衣服并质问我:“我的女儿呢?你不是说要保护她的吗?话都当是屁放了吗?”
她泪流满面,无力拍打我的胸膛,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无力感,岳父把岳母扶起来,小舅子直接叫我离开。
“顾衍,请你滚,我们家不欢迎你。”那语气不容得我任何拒绝。
不过我并没按照他说的做,他继续说道:“我姐她这么善良,她愿意为你放弃很多东西,可你呢?连她得了胃癌都不知道,你这姐夫是怎么当的?我甚至怀疑你是否真的爱她,你现在在这跪着真的让人恶心。”
一语点醒梦中人,泪水在沉默中涌出眼眶,对啊!或许是我还不够爱她,所以直到死后检查我才知道。
确实,我留在这反倒污了阿陌的眼睛,离开是我最好的选择,眼不见或许也能落得个清净。在这跪了很长时间了刚起身时腿有些麻,离开时一瘸一拐的。
我去了趟酒吧,都说醉意解千愁,于是我就在酒吧买了几瓶上好的酒回去。
我驱车于灯红酒绿的道路上,灯光在车窗闪现而过,可惜这个灯红酒绿的世界不属于我,我回到了那里——我们的家。
那曾是我最想离开的地方,也是我熬夜到两三点也要回去的地方,离开是因为父母,回去是因为爱我的人在等我!
没有阿陌的每一天都很难熬,特别是在夜晚的时候,黑暗笼罩着房间的每个角落,每天都能梦见她在我怀里死去的那一刻,没过几天老毛病就犯了,于是我就买了安眠药。
是很快距离阿陌下葬已经过了一个月,可我却病得越来越重,冰箱里装满了酒,周末老郑看我都一直在忙,强硬要我休息。所以我打算收拾阿陌,觉得该释怀去面对新生活了。当我打开一个积了很多灰尘的箱子里面,那里是我们在成立公司前封存的东西,我一件件地翻开,看着那时候我们快乐的时光,不禁笑了,那时候无忧无虑地在一起,两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突然一个简约风的黑色笔记将我吸引,一个银白的密码锁镶在上面。我记得这是封箱前阿陌给我的,当时她还说结婚后在一起看,可现在却只剩下我。
尝试了很多密码都打不开,我试着转成我的生日,按下开关密码锁开了,一句话跳入我的眼眶。
“如果高中毕业这本日记还在说明我拥有了他。”当后面高中被改成大学。
那一天我都在看日记,日记写得很详细,一字一句都再诉说着对我的爱意,她希望在楼梯转角遇到我,她希望在走廊上看见正在远眺的我,她希望每次在吃饭的路上都能遇见我。
当我读完时天已经黑了,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闭上眼睛回想高中,但我发现我记忆里关于她的很少,高中就好像没有她一样,只知道她的名字——颜陌
我很崩溃,直到我大学时才有关于她的记忆,想到这里我泪如泉涌,原来她早就喜欢了我,只是没有告白,就像她日记后面的写的那句话一样。
“爱情里的胆小鬼只有在无人时分才能被发现。”
如果再重来一次,我决不会让她成为那一个苦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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