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如梦(77)回家
“过来。”沈琅坐在原地不动,脸上没有一丝笑,跟昨晚那个不经意间会露出一些温情、亲昵,对她软语温言的人恍若两个人。
玉无心会哄燕临,是因为对他有一些感情,至于沈琅,她转了个身背对着这个给她甩脸色的人。
屋内烛光明晃晃地亮着,一片灯火通明,沈琅脸色堪比桌上的墨水。
他幽幽道:“我听说你跟燕临的关系很好,他要娶你,还因为你打了薛烨一顿。”
低沉的声音蕴含了无尽的危险,玉无心咯噔了一下,反应迅速地惊讶反问:“燕临打了薛烨?为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我不知道啊。”
玉无心一直在宫里,没人会没事跟她说这件事,燕临没说,她确实不清楚。
“重点不是这个,而是你跟他究竟什么关系,你难道不想跟我解释一下?”
“没什么好解释的。”
还没什么好解释的?!玉无心一直缩在椅子上,只能看到她纤细背影和乌黑发丝的沈琅忍住摔杯子的冲动。
他大步走下来,一把将身材娇小的人打横抱起,玉无心状似好奇地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你身体那么虚,抱我不累吗?”
沈琅脚步微滞,目如寒潭,玉无心讪讪地笑了笑,刚要安抚他,伴随着啪地一声,屁股就传来了一阵痛意。
她错愕地睁大眼睛,耳朵迅速蔓延开一片红色,气道:“你怎么可以打我?”
“这是对你不敬的惩罚。”沈琅坐在宽阔的紫檀木椅上,“把你跟燕临的事说清楚。”
玉无心别过头,哼道:“有什么好说的,我跟燕临就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你听到的那些都是别人乱说的,我若真要嫁给他,现在怎么可能会在你这里?”
“呵,关系较好的朋友,会天天一起出去玩,今天正午,甚至在皇宫幽会。”沈琅冷笑了声,凝望着完全被他拢入怀里的人,眸里那层暗色更明显,“还有,我记得,昨晚你好像没有落红?”
见到玉无心后,沈琅就叫人事无巨细地去查探有关于她的事,除了玉无心刻意隐瞒的,沈琅该知道的,方才都知道了。
听到燕临跟玉无心的那些事,有人回禀说她们两个正午还见面了,回想到她的身子虽紧若处子,但并没有落红,沈琅气得在玉无心来之前发了好一会儿的脾气。
他与燕临素日并没有什么交集,对他了解不深,讨厌的只是经常跟他作对的燕牧,可现在却连带着厌恶上了燕临。
玉无心很想理直气壮地跟沈琅说她早和燕临在一起了,也确实是在和燕临幽会,而跟他就是玩玩而已。
但燕家处境尚险,沈琅身上国运厚重,她不能对他的记忆做什么,否则反噬极大,所以这堆话只能放在心里想想。
她不露一丝破绽地开始撒谎, “我们是在正大光明的聊天,哪里是幽会了,你别乱说好不好。后来见到谢先生,我们又去了文昭阁,说了一些话。”
谢危那么关心燕临,若沈琅去打探,看在燕临的份上,一定会圆谎。
“我来到京城,最先认识的朋友就是他们两个,跟朋友聊聊天都不行吗?你该不会还想问我说些什么吧?”
玉无心语带不满,“闲聊几句,我可没必要事事跟你交代。”
“最后,不是所有人都会有落红的,这不过是一层膜罢了。我是习武之人,被那个所谓的师父逼着练武杀人,伤身可能就没了。”
说到后面,她微微垂头,周身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悲哀,“你真介意,之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别走。”沈琅按住怀里挣扎着要离开的人,想到玉无心自小的经历,有些心疼。
他沉默了半晌,道:“我信你,不过看情况,燕临明显对你有意,你以后少跟他来往。”
“我会跟他说清楚。”说清楚以后在宫里见面,尽量避着别人。
玉无心绽放笑颜,双手搂住沈琅的脖子,宽大的袖袍滑下,露出似柔弱如凝脂般的玉臂。
忆到昨晚的滋味,沈琅喉咙有点干,刚要有所动作,玉无心再次开口,说了煞风景的话。
“我爹对我和燕临来往挺支持的,知道我们是朋友后,还送了不少好东西给我,说让我穿得好看一点。”
“少管他。”长得已经够花容月貌了,说出这番话,是想让自己女儿去勾引燕临吗?
沈琅眉心微拧,不由得责怪起薛远,同时思索着他的目的,“他不是一向最讨厌燕家吗?”
玉无心连连点头,“对啊,我看他那一肚子坏水的样子,肯定不安好心,不知道在想什么祸害人的主意呢!”
“有你这么说自己爹的吗?”沈琅被玉无心这话给逗笑,点了点她的鼻子。
“他这人,算什么爹。”玉无心翻了个白眼。
“别说他了,我们办正事。”沈琅开始动手解玉无心的衣服,薛远有什么打算,日后再说。
“这算什么正事。”玉无心嘟囔着。
早想到这一幕会来,但第一次清醒地跟沈琅一起,她难免还是有些不自然,推了推沈琅,“去床上。”
“先在这里试试。”沈琅不顾玉无心没用上一点力的推拒,很快将她弄得面红耳赤,春水淋漓。
玉无心娇喘微微,挪动了一下位置,张开半裸的双腿,正面对着坐在已经难耐激动的沈琅身上。
……
时间匆匆而过,来到了两日后的最后一个考校,过了就能留在宫里半年,给沈芷衣当伴读。
大多数人来到宫里,都是想留下来的,在考校前甚至有那么一两个人去打听谢危出的题,但除了有人脉的薛姝知道,其她人都不清楚。
薛姝并不怕考试,只是能提前知道考试内容,提前做好准备,何乐而不为。当然,这事她不会告诉别人。
清晨的日光透过窗户照进学堂,穿着各色衣裙的十来个闺秀坐在书桌前,在面容凝素的谢危叫人发放试题后,开始落笔写字。
玉无心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写一会儿就抬头看一眼谢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画画。
这么明显的小动作,谢危自然注意到了,每当他回望回去,玉无心就恢复正常,让他想说些什么,都说不出来。
自从知道她跟燕临有了关系,是薛远的女儿,跟沈琅暧昧不清等,谢危怎么看玉无心心情怎么烦躁复杂。
厌恶她的身世、两面派、勾搭不同的男人,却又真正地讨厌不了她,伤害不了她,只能自己郁闷。
他明白,若是自己对玉无心没有什么异常的心思,是不会这样的,按理说为了自己好,该如燕临所说把她送出宫,离她远一些。
可是在批改完试卷,看着她写得认认真真,跟他脑海中分毫不差的观点后,谢危还是选择了将玉无心留下。
这人只有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才会放心一些,况且就算他想送玉无心离开,宫里也有人不会让她走。
一柱香时间到,谢危当场批改完,并宣读每个人的答卷优劣。
有人欢喜有人愁,除了三人答得实在有些惨不忍睹,其她人都留了下来,抑制不住脸上的喜悦。
在正式入学前,她们可以回家探亲三天,每个人都收拾了一些细小的行礼,准备回家。
玉无心整理好东西,还没出宫,沈琅身边一个不算起眼的小太监就跑过来找她。
“有什么事?”玉无心和他走到一个几乎不会有人来的角落里。
“玉姑娘,陛下说让你留下来,明晚回去,后日再回来。”他恭恭敬敬地回答,沈琅是今天才想起了玉无心要回家,所以会让人来找她。
“不要。”玉无心想都不想地拒绝,转身就要离开。
小太监微微一怔,旋即跑到她面前,“姑娘,你就这样走了,陛下会生气的。”
玉无心原想说生气就生气,但见他一脸惶恐样,改了话术道:“你跟他说我留在宫里的时间有好几天了,想回家一趟,之后回来有的是时间陪他。”
“我还想亲自出去替他找一些治病的药材,他不会生气的。”说着她拍了拍小太监的肩膀,小太监肩膀微缩,玉无心已经离开。
他有些欲哭无泪地提步回去,玉无心这几日晚上都会去御书房,在那里伺候的人都是知道她和沈琅的事。
他们虽然不清楚沈琅为什么没封她为妃,但是都知道玉无心在他心里是特殊的,毕竟他们就没见过沈琅对谁那么纵容。
今天得令来找她,也是沈琅第一次派人来找她,原以为办妥了会是件好事,结果对方抗旨了。
踏出仰止斋的大门,走了几步,后面忽然有人叫住了他,转头一看,竟然是薛家的大姑娘薛姝,“薛姑娘,是您在叫奴?”
“是啊。”薛姝微笑道:“我刚看到你在和舍妹说话,不知在说些什么?”
小太监心里一震,面上保持镇定,光明正大地撒谎,“薛姑娘,你是不是看错了,我不过是从这里路过而已。”
“路过?”薛姝眼睛微眯,上前几步。
小太监见她手中熟悉的动作,就知道她想贿赂自己,于是立即后退,“薛大姑娘,奴还有些急事要办,先走了。”
他镇定转身离开,暗骂自己倒霉。
坚定自己不可能看错的薛姝站在原地,越掩饰,越是有鬼。
这个小太监长得再不起眼,都是在皇帝身边伺候的人,就算只偶尔见过那么里面,她都会记得。
沈琅正和谢危在园子里下棋,他看到传话的小太监回来,不避讳地直接问,“她现在在哪?”
小太监用余光暼了一眼正坐的谢危,垂头道:“姑娘说她想家了,所以应该已经出了宫门。”
接着不敢有一丝停顿地道:“她说回来有的是时间,还说想亲自为你去找一味药材,让您不要生气。”
玉无心会想家?借口找得也太差了,但沈琅还是勉强相信她说要替自己找药的事。
所以他尽量维持着嘴角的弧度不变,示意传话太监站回本该站的位置。
下了几子后,他状似不在意地问:“谢卿,听说此次的伴读里,有个薛家的二姑娘,芷衣很喜欢她,不知道你觉得她这个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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