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的日出并不多见,大笔的橘调将群山包围,极薄的雾霭一层层地、在水光中慢慢的翻涌着,远处的太阳已经在高悬起,将光辉塞满人间。
她披着黑色的光影,脚下的山阶零碎,无数挣扎而出的绿草在说着话,争先恐后,一句也不停,埃莎·利离开山顶,两边的苦松枝远了,渐渐的都安静了下去。
但也却正是这个时候,天上扬起了一把大火,即使是停下了脚步,一步也不敢动弹,背对着森林,可是她的脸颊还是被照亮地通红、只是色调微低沁着冷汗。
“派恩!”
埃莎·利猛然回头,即使无数次告诉自己无所谓,但那潭荡漾着血迹的湖水,总是在她心头泛起涟漪,滴水声不断的响起……
“埃莎!”伊西多出现在这里,“没有人能阻止它们的自焚,你不要再往前走了,让我去吧。”
“不!我不相信这是一场自焚,没有人会想要毁掉自己的生命!”埃莎·利的眼泪停止住,但仍然有残泪挂在眼角、面中,脚下运行的阵法一遍遍修改着符文,可是怎么也无法从火属性变成冰属性,“约西……你相信我好吗?”
“约西,请你相信我,我会一直认为错的是圣牢山,是困住万物生灵的、一切不平等的规矩——”
“即使它们因此做出了或坏或好的事情,我也会救它们出来,但是约西,请你不要指责派恩,我以我个人名义,求你。”
幽蓝色的火焰在天幕中将大火慢慢吞噬掉,最后,化做了一粒粒星火、与尘埃一同消失在黑夜里,如同满天的萤火虫和童年一起在时光中消碎进了她的心里……
“埃莎,审判并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意志而更改。”伊西多认真的看向她,看向她干涸的眼泪,笑着告别:“我愿意相信你的观点,我很感谢你,你能告诉我这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我会心疼你,支持你,但是也请你要一直保持善良。”
整个漆黑的世界在一点点开始重新闪烁着光芒,绿色的树林拔地而起,高山、流水、鹂鸟都在寂静中唱起了歌,大地不再摇晃,缝隙在一点点合上。
只有地底的哀怨在摇荡着,在人世间拖着极长的身影,在路灯下一溜烟般的痛苦的消失,萦绕在她的身旁,嘶哑的嗓音像是说不尽的诅咒。
“可是……约西,我根本没有办法对所有人善良。”
埃莎·利推开这些鬼,在原地哭泣起来,那种违背本质的绝望让她感到无助和绝望,让自己认为辜负了最好的自己。
“我不想你消失,但是我没有办法做到和你一样,我们一定要这样……为自己的立场,一直争吵下去吗?”
伊西多失落的低下了头,“对不起,我以为我是来救赎你的。但是,你现在已经告诉了我,你有你一定要坚守下去的认知,那就坚守下去吧,拜托了……”
“我不要你向我妥协,我不想你为我妥协……”埃莎·利一旦彻底发现自己的矛盾,就会无法支持自己说下去,伊西多看着他,那一刻忽然意识到,或许除了圣人这个词以外,自己只是一个绝对偏执的人,只不过是对她特殊了些……
“不要因为外界做不到绝对的善良,而否认自己,而且你也无法向任何人——许下任何特殊的情感,因为承诺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被销毁的东西,情感也是最容易发生变迁的。”
两个小屁孩的吵架,让利瓦伊不得不从发生争执的那一刻就关注起来。
“真的这样吗……”伊西多很想杀掉所有自己应该去拯救的人,即使这个范围是所有人……
“自己去想吧,这个世界的人有很多,规则想要制裁你、逮捕你是很快的,你用物理超度的方法,解救不了所有人,规则会阻止你。”
“任何人都没有必要,对所有人善良。”利瓦伊将树上的果实摘给埃莎·利,但当她不想要的时候,这棵果实将会发生——除了被接纳以外的任何一种情况,包括好的、坏的,即使发生最坏的后果,对于他来说都是毫无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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