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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批种子是七月初种下的，茎枝长到两米，好不容易结出花苞，花盘还未打开，忽而生了很多红蜘蛛。绿叶上黏结着一片片细白的网，数只米粒大小的红蛛缘着叶脉吸取汁液，起先还能用手去捉，到了八月，红蛛却怎么也控制不住，久而久之，叶片仿佛蒙了一层白绒绒的霜，茎叶渐渐干黄，花盘也被啃食得破破烂烂。泛滥的红蛛攀上外墙，一楼的窗户里是仓库，二楼正是枫宥的房间，到了八月末简直不能开窗，枫宥一看见寒笙在后院便破口大骂。

于是开始拔花除虫。向日葵的根系非常发达，土壤有些板结，他又翻了一遍土，一直等到九月才下了第二批种子，十月份正逢降温，茎叶都长得很弱，花盘开得不大，寒笙便剪了一支开得最好的插在刑枭办公桌前的花瓶里。

过了深秋，花不能再种了，寒笙蹲在宿舍整理工具，容狸从外面回来，径直抱住寒笙的肩膀，急急地道：“寒笙！别弄了！你快看这个！”

寒笙转过头，见容狸手中拿着一张女孩的照片：“任务？父亲派给你的？”

容狸迟疑了一瞬，道：“......是。”

他有些心虚，早上回收完小维纳斯的黑箱子，回来跟父亲汇报情况，不经意间瞥见地上的一张照片，他低头一看，目光一时有些发愣。

照片上的女孩看着约莫二十岁，五官生得极美，目光却空漠冰冷，仿佛隔着那张薄薄的纸，漫然地望着什么人，而当他凝视她的眼，却发现她的目光早已透过了他，转而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喜欢么？”

刑枭的声音忽然响起，容狸吓了一跳，声音中透出些尴尬：“抱歉，父亲。”

“我又没说你。”刑枭笑起来，仿佛全然不在意模样。

容狸将照片捡起来，递到刑枭桌上。

“拿着吧。”刑枭道。

容狸动作一顿，一时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这是......客人要求解决的目标，”刑枭盯着容狸的眼睛，道：“你能做到吗？”

容狸愕然道：“我？”

“前几次小维纳斯的配送工作，你完成得很好，”刑枭笑道：“不过，那只是送货，算不上真正的任务，给你一周时间，能完成吗？”

“好的父亲，”容狸眼睛倏地一亮，眉眼间都抑制不住笑意：“谢谢您！”

“好孩子，我给你的时间很充裕，等到第七天将人头带回来就好，”刑枭含笑盯住容狸的眼：“在那之前，你可以随意使用她，明白了吗？”

容狸的脸倏地一红，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磕磕巴巴道：“我......我会好好完成的，父亲。”

“所以呢？你认识路吗？”寒笙问。

“到时候问问就......”

“别太引人注意了，”寒笙说：“任务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别给父亲惹麻烦，到时候我陪你去。”

“你陪我？！”容狸愕然道。

寒笙点点头：“父亲给了我通行证，我可以随时出去了。”

“太好了！”容狸一把抱住他脖子：“今天我怎么这么好命！”

“你别开心太早，”寒笙道：“任务还是你完成，我可不管，我就是帮你带路。”

“那我也开心！对了！”容狸想起了什么：“我之前一直想着，要是哪天接到了任务，就一定要试一下这个！”

说着，他起身将照片贴在了墙上，取出抽屉里刑枭送给他的飞镖，退到宿舍另一边，对寒笙道：“以前宵禁的时候，我跟义犬部的几个一起看的电影，里面的杀手在动手之前就会这样——”

他细起眼睛，将镖尖瞄准了女孩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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